、媚云教与焰天涯为滇蜀境内的三大势力,龙判官当有顾忌。
龙判官盯紧许惊弦,瞧出他神情不似作伪:“权且信你一次,先跟我走吧。”
许惊弦见这江心的礁石距江岸有四五丈的距离,势必无法—跃而过,不知龙判官要自己跟他去往何处?正疑惑间,忽见龙判官猛然腾跃而起,在空中已脱下身上的蓑衣撕做两半,先将半边丢往江中,身形落下时足尖向那浮在水面的蓑衣上一点,再度纵高,随即又掷出剩余的半边蓑衣…两个起落后,稳稳停在江岸边。
许惊弦暗暗咂舌,这些年龙判官名望虽跌了不少,但毕竟是一代宗师级高手,内力、轻功皆是登峰造极,自己与他相差太远,如何能跳过这滔滔江水?若是脱衣下水游往岸边,岂不是太过丢脸…忽见岸边的龙判官一掷钓杆,长长的钓丝直往自己身边飞来,连忙一把抓住。也不见龙判官如何用力,一摆一提,已将许惊弦甩至岸边。
许惊弦又惊又佩,一面猜想龙判官成名兵刃“还梦笔”会有何巨大威力。
刚刚站稳身体,就听龙判官沉声道:“吴少侠犯了一个错误。”
许惊弦暗吃一惊∶“龙堡主何出此言?”
龙判官渊渟岳峙,衣衫无风自动:“焰天涯是将军府的敌人,也就是我的敌人。”语气中隐露杀机。
许惊弦暗抚剑柄,戒备道:“晚辈只是替人传信,并非焰天涯的人。”
“瞧你刚才对凭天行的神态,已可猜出几分。为求活命你自然可以编出理由,但若是条汉子就不要否认…”
许惊弦受龙判官一激,挺胸扬声道:“不错,明将军是我的仇人。但这只是我与他之间个人的恩怨,龙堡主犯不着为此出头。你若是条汉子,杀人灭口前也不需要找什么借口,我武功虽不及你,却也不是怕死之徒”他天性倔强,明知此言必会激怒龙判官,却是不吐不快。
掌声从一旁传来,一人大笑道:“我果然没有看错吴少侠,如此临危不惧,果有凜傲风骨,实是可敬可钦。”河岸边树林中走出两人,抚掌之人头戴斗笠,胁挟竹杖,正是丁先生。叶莺紧随在他身后,面上重又蒙起黑纱,黑衣尚湿,露出玲珑腰身,望着许惊弦的眼神中恨意不减。
许惊弦怔住了,眼前的一幕令他极度不安。龙判官哈哈大笑∶“吴少侠不必疑心,我刚才只是故意试探于你,否则你根本没有机会走下那块礁石。”
丁先生笑道:“面临龙堡主威胁,生死关头吴少侠仍然直承是明将军的仇敌,自当信得过你。如得少侠相助,剌明计划成功的可能性更大了几分。”
“剌明计划?!”
丁先生漠然一笑,暗哑的声音更显阴郁:“明将军雄踞天下第一高手宝座二十余年,若无精密周详的计划,杀之谈何容易?实不相瞒,叶莺姑娘上船剌杀凭天行,龙堡主出手相救全都是计划的一部分。只是吴少侠卷入此事确令我始料不及,不过如此亦更能取信于凭天行。”
许惊弦感觉自己像个傻瓜一样被人肆意操纵,心头极不舒服,静默不言。
丁先生又道:“吴少侠与我等都有共同的敌人,若能联手胜算更大几分。”
许惊弦转向龙判官:“原来从一开始,你就知道丁先生的计划。”
龙判官负手望天,神情傲然:“我这几年韬光养晦,隐忍于地藏宫不出,等得就是这一天。”
“你与明将军有何仇怨?”
“虽无私怨,但他却是我擒天堡称雄江湖的一块绊脚石,必须除掉!”
“我不明白,你们既然秘密制订了‘刺明计划’又为何放走凭天行?等他回到将军府后告知情报,明将军怎可不防?率军南下时就会有所戒备,行刺计划岂不更难成功?”
“那只是计中之计,一切都在我们的掌握之中。”丁先生神情倨傲“明将军何等精明,就算没有凭天行的情报,亦会对滇蜀一带武林势力的动态了如指掌,只有先让他看到表面上的圈套,才更有可能掉入隐蔽的陷阱之中。我们在京师中安插的耳目对大军行程路线皆了然于胸,只要明将军敢来,便让他永远回不了京师!”
“但如果明将军有所疑心,因此改变行军日程与路线,岂不前功尽弃?”
丁先生成竹在胸:“第—,此次剌明计划得到各方面势力的合作,泰亲王在乌槎国日夜操练士兵,演习阵法,放出欲要重返中原的烟幕,皇上务必令明将军先发制人,不日内即将挥军南下,由不得他做更改;第二,军中亦藏有我们的眼线,明将军的每一个号令都将在第一时间传达于我,何况数十万大军就算想掩盖行藏亦无法做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