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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089回憨锦笺暗藏白玉钗痴佳蕙(2/2)

刚走了不多时,只见巧娘的杏儿年方十二岁,极其聪明,见了佳蕙,问:“那里去了?”佳蕙:“我到园掐儿去来。”杏:“掐的在那里?给我几朵儿。”佳蕙:“尚未开,因此空手而回。”杏:“我不信。可巧一朵儿没有吗?我要搜搜。”说罢,拉住佳蕙不放。佳蕙藏藏躲躲:“你这丫,岂有此理!慢说没儿,就是有儿,也犯不上给你。难你怕走大了脚,不会自己掐去么?拉拉扯扯什么意思!”说罢,将衣服一顿,扬长去了。杏儿觉得不好意思,红涨了脸,发话:“这有什么呢!明儿我们也掐去,单希罕你的咧。”说着话,往地下一看,见有一个包儿,连忙捡起,恰正是芙蓉手帕包着紫金鱼儿,急忙忙笼在内,气忿忿回转姨娘房内而来。巧娘问:“你往那里去来?又合谁呕了气了?因为什么撅着嘴?”杏:“可恶佳蕙,他掐了来,我向他要一两朵,饶不给,还摔打我。姨娘自想想,可气不可气?偏偏的他掉了一个包儿,我是再也不给他的了。”巧娘听了,忙问:“你捡了什么了?拿来我看。”杏儿将包儿递将过来。不想巧娘一看,便生许多是非来了。

为何?只因金辉自从遭贬之后,将宦途看淡了,每日间以诗酒自娱。但凡有可以消遣,不是十天,就是半月,乐而忘返。家中多亏了何氏夫人调度的井井有条。惟有巧娘,终朝尽盼老爷回来。谁知金公是放狼形骸之外,又不在妇人上用工夫的。他便急的犹如地蚂蚁一般,如何忍耐得住,未免有些饥不择,悄地里就与幕宾先生刮拉上了。俗语说:“胆大来,难保机关不。”一日,正与幕宾在园厅上,刚然港,恰值小与佳蕙上园烧香,将好事冲散。偏这幕宾是个胆小的,惟恐事要发觉,第二日收拾收拾,竟自逃走了。巧娘失了心上之人,他既不思己过,反把小与佳蕙恨骨髓,每每要将他二人陷害,又是无隙可乘。

一日,金公因与人会酒,回来过晚,何氏夫人业已安歇,老爷怜念夫人为家计劳,不忍惊动,便来到巧娘屋内。巧娘迎接就座,殷勤献茶毕,他便双膝跪倒,:“贱妾有一事禀老爷得知。”金公:“你有何事?只说来。”巧娘:“只因贱妾捡了一宗东西,事关重大。虽然老爷知,必须访查明白,切不可声张。”说着话,便把手帕拿,双手呈上。金公接过来一看,见里面包着紫金鱼扇坠儿;又见手帕上字迹分明,写着诗经四句,笔迹却不相同,前二句写的轻巧妩媚,后二句写的雄健草率。金辉看毕,心中一动,便问:“此从何拾来?”巧娘:“贱妾不敢说。”金辉:“你只说来,我自有理。”巧娘:“老爷千万不要生气。只因妾给太太请安回来,路过小那里,拾得此。”金辉听了,登时苍颜改变,无名火起,暗:“好贱人!竟敢作这样事来。这还了得!”即将手帕金鱼包好,拢在内。巧娘又加言:“老爷,此事与门楣有关,千万不要声张,必须访查明白。据妾看来,小决无此事,或者是佳蕙那丫也未可知。”老爷听了,,一语不发,便向书安安歇去了。

不知后来金公如何办理,且听下回分解。

如今见了手帕,又有紫金鱼,正中心怀,便哄杏儿:“这个包儿既是捡的,你给我吧。我不白要你的,我给你作件衫如何?”杏:“罢哟!姨娘前次叫我给先生送礼送信,来回跑了多少次,应许给我作衫,到如今何尝作了呢。还提衫呢,没的尽叫我担个名儿罢了。”巧娘:“往事休提。此次一定要与你作衫的,并且两次合起来,我给你作件夹衫如何?”杏:“果真那样,敢则是好。我这里先谢谢姨娘。”巧娘:“不要谢。我还告诉你,此事也不可对别人说,只等老爷回来,你万不要在跟前。我往后还要另看待于你。”杏儿听了喜,满应承。

且说佳蕙自与锦笺说明之后,留神,时刻在念。不料事有凑巧,牡丹小叫他收拾镜妆,他见有巧玉钗一对,暗暗袖了一枝,悄悄递与锦笺。锦笺回转书房,得便开了书箱,瞧瞧无可拿,见有一把扇拴的个紫金鱼的扇坠,连忙解下来,就势儿将玉钗放在箱内。却把前次的芙蓉手帕打开,刚要包上紫金鱼,见帕上字迹分明。他又卖起才学来,急忙提笔写上“窈窕淑女,君好逑”二句,然后将扇坠包裹。得意洋洋,来见佳蕙:“我说事成在我,不信。你看如何?”说罢,打开给佳蕙看了。佳蕙等的工夫大了,已然着急,见有个回礼,急急忙忙接了过来。“兄弟,改日听信吧。”回手向衣襟一掖,转就去了。

这里老爷知我们相公的人品学问。如今既要知恩报恩,那手帕是不中用的。何不了真实的表记来!我们相公那里有我一面承。”佳蕙听了:“兄弟放心。我们小那里有我一面承,咱二人务必将此事作成,庶不负主仆的情意一场。”说罢,佳蕙往后面去了,锦笺也就回转书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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