娘儿两个呆等颜福回来。天已二更,尚不见到。颜生劝老母安息,自己把卷独对青灯,等到四更,心中正自急躁。颜福方回来了,了衣服银两。颜生大悦,叫老仆且去歇息。颜福一路困乏,又受惊恐,已然支持不住,有话明日再说,也就告退了。
正在计算为难,忽听有人叩门,老仆答应。开门看时,见是一个小童,一见面就说:“你老人家昨晚回来好呀?也就不早了罢。”颜福尚觑着
儿瞧他。那小童
:“你老人家瞧甚么?我是金相公那里的,昨日给你老人家斟酒,不是我么?”颜福
:“哦,哦!是,是。我倒忘了。你到此何事?”小童
:“我们相公打发我来见颜相公来了。”老仆听了,将他带至屋内,见了颜生,又参拜了安人。颜生便问
:“你
甚么来了?你叫甚么?”小童答
:“小人叫雨墨。我们相公知
相公无人,惟恐上京路途遥远不便,叫小人特来服侍相公
京。又说这位老主
有了年纪,
力不行,可以在家伺候老太太,照看门
,彼此都可以放心。又叫小人带来十两银
,惟恐路上盘川不足,是要富余些个好。”安人与颜生听了,不胜
喜,不胜
激。连颜福俱乐得了不得。安人又见雨墨说话伶俐明白,便问:“你今年多大了?”雨墨
:“小人十四岁了。”安人
:“你小儿家能彀走路吗?”雨墨笑
:“回禀老太太得知。小人自八岁上,就跟着小人的父亲在外贸易。慢说走路,甚么
儿的风俗,遇事眉
低,那算瞒不过小人的了。差不多的
儿小人都认得。至于上京,更是熟路了。不然,我们相公会派我来跟相公么?”安人闻听,更觉喜
放心。
到了次日,颜生将衣服银两与母亲看了,正要商酌如何京,只见老仆颜福
来说
:“相公
京,敢则是自己去么?”颜生
:“家内无人,你须好好侍奉老太太。我是自己要
京的。”老仆
:“相公若是一人赴京,是断断去不得的。”颜生
:“却是为何?”颜福便将昨晚遇劫之事,说了一遍。郑氏安人听了颜福之言,说:“是呀。若要如此,老
是不放心的。莫若你主仆二人同去方好。”颜生
:“孩儿带了他去,家内无人。母亲叫谁侍奉?孩儿放心不下。”
又走了多会,到了镇市。颜相公见个饭铺,就要去。雨墨
:“这里吃,不现成。相公随我来。”把颜生带到二荤铺里去
恳。大约姑母无有不收留侄儿之理。
颜生便拜别老母。安人未免伤心落泪,将亲笔写的书信与颜生
:“你到京中祥符县问双星巷,便知你姑母的居址了。”雨墨在旁
:“祥符县有个双星巷,又名双星桥,小人认得的。”安人
:“如此甚好。你要好好服侍相公。”雨墨
:“不用老太太嘱咐,小人知
。”颜生又吩咐老仆颜福一番,暗暗将十两银
付颜福,供养老母。雨墨已将小小包裹背起来。主仆二人
门上路。
颜生是从未过门的,走了一二十里路,便觉两
酸疼,问雨墨
:“咱们自离家门,如今走了也有五六十里路了罢?”雨墨
:“可见相公没有
过门。这才离家有多大工夫,就会走了五六十里?那不成飞
了么?告诉相公说,总共走了没有三十里路。”颜生吃惊
:“如此说来路途遥远,竟自难行得很呢!”雨墨
:“相公不要着急。走
儿有个法
。越不到越急,越走不上来。必须心平气和,不
不慢,彷佛游山玩景的一般。路上虽无景致,拿着一村一寺皆算是幽景奇观,遇着一石一木也当
缀的
景。如此走来走去,心也宽了,
也亮了,乏也就忘了,
儿也就走的多了。”颜生被雨墨说的
起兴来,真果沿途玩赏。不知不觉,又走了一二十里,觉得腹中有些饥饿,便对雨墨
:“我此时虽不觉乏,只是腹中有
空空儿的,可怎么好?”雨墨用手一指,说:“那边不是镇店么?到了那里,买些饭
,吃了再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