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一个姑娘用这促狭招数，未免……”

嘉树移开睛，真正是飞扬跋扈的青，让他禁不住慨叹。顿了顿，嘉树笑：“我家就在附近，真正的汉式院，观音去喝杯茶么？”他笑时仿佛冰河解冻，十分明澈，微有意，她不觉了。

走到隧中段，嘉树再度停下，这一次他很技巧地侧过：“观音，剩下的路程我得蒙上你的睛，如果你还愿继续走下去。”这一段隧非常幽暗，观音盯着他蓝的眸，了，事实上，她对即将到来的冒险充满期待。观音闭上，嘉树蒙上一块丝帕，牵起她的手。她的掌心因为握刀，结了一层薄薄的茧，除此之外的肌肤幼若孩童。他抿嘴，觉很不自在，竟是二十八载光里第一次牵女孩儿的手。

观音踏着屋舍疾奔。每次全力施展轻功，都令她觉恣意放纵的快乐，正得意间，察觉有人追了上来，回眸一瞥，竟是耶律嘉树：“是你啊，真巧。”她开说话，岔了气息，步伐便了。他托着她手肘，轻轻一旋，消解了她的冲刺之力，落在一条巷中。嘉树低看她飞扬的衣角平复下来，不动声地想：“巧吗？不过，第一次遇到你时倒是真的巧。”

“我信奉居住在黑山的大神，而不是西方极乐世界的佛陀。至于先祖为何用真寂寺命名我们的教派，我也不知缘故。”观音好奇地：“原来嘉树法师是萨满教中的巫觋啊，你懂得巫术么？”然而不她怎么刨问底，嘉树再不肯答话了。

前面的嘉树突然停步，观音不防，撞上他的背，捂着鼻叫声来。他连忙转，恰对着她的脸，呼相闻。嘉树猝然后退，停了片刻，若无其事地转指着一条石：“看见对面山上的石窟了吗？”

观音睁开，却只见到一带粉墙，绕过墙去，才是曲院回廊，幽树明。她是旷野中长大的人，几曾见过这等雅致院，罗幕低垂，窗错落，移一步便换一情味。两个侍童随嘉树去更衣，观音独坐在廊下，恍惚梦。有小婢端了茶来，杯盏如雪，茗汤澄碧。观音也分不好坏，只拿来解渴，一气喝下去，初时不觉得怎样，慢慢回味，

说在附近，其实已离了上京三十里，好在二人的脚下功夫都不弱。观音看面前立着两座峭的山，双峰对峙，如同一座天然石门，两侧还有怒目金刚的大石雕，奇：“你家在这石山里面？”

嘉树十三岁后修习真寂寺的冰原千展炁，温原比常人低些，此刻握着观音的手，一意从她指尖传来，说不的舒服，平素走惯的路，竟觉得短了。走了大半个时辰，他解开她蒙的丝帕：“到了。”

嘉树微微颔首，引她穿过石门。绿草萋萋的谷地中央，孤零零地矗立着一座奇峰，形若仙人驾御的舟。两人攀上峰腰，一个约八尺的隧。这隧纯是天然，并非人工穿凿，穿行其间，时见绿藤萝盘踞的或圆孔，明亮的天光透过繁盛的枝叶洒来。

一声轻响后，两人消失在被无数佛教信徒拜过的隧中。有时秘密置于众人面前，反而让人漠视。观音觉自己一直在走下坡路，随后变成平地。路程非常之长，期间听到不一而足的奇怪声响，她猜是各机关。这情形让她想起小时在居延城遇到的血者，以及拘禁自己的地下迷。那时满怀惊恐，连哭都不敢，不比今日学得神刀门武功，虽不能说履险境如平地，心中确实没什么畏惧。

观音快活地笑：“那又怎样？”

到术里古旁，挑断了术里古腰上的束带。观音得手之后，决不回，跃上屋而去。集市中人听她撂下一句“不过是个玩笑”，看术里古手提的窘态，不禁暴笑，直笑得术里古怒发狂，被完颜清中勉拖走。

观音探去，见远的石上凿着三个窟，中间的最大，眉额上刻着“真寂之寺”四个汉字。她目力甚好，连隐窟中的卧佛也辨大致廓：“这石窟的名字有趣，凿在山里的佛祖可不是很寂寞么？”劲的山风起她没束好的发，线条柔的下。他看着她，淡淡：“是吗？我还听过一说法，真寂的意思是圆寂，石窟中凿着释迦牟尼涅槃时的情景。”他说得客气，观音听得认真：“哦，原来是这意思。这下我可糊涂了，真寂寺只是个石窟，那你住在哪里呢？既然你是法师，为什么没有剃度呢？”

观音微笑“那又怎样？”

观音靠着某人家的院墙调整呼。墙内的槐树开得正繁，绿的枝叶伸来，缀满累累朵。风起时，白小翩然坠落，附在她乌黑的长发上，洗得发白的布衫上。嘉树嗅到一浅淡的草木香，极清极纯，即使槐的郁郁甜香也不能掩盖。他有些恍惚，定了定神，问：“顽的小姑娘，随便就在街市中用轻功，不怕惊世骇俗么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