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李应取二百银赏了两个“夜不收”，教他回去。燕青：“偶然拾得这木夹，了三件大功劳。”呼延灼：“若无兄弟你这副大胆，会讲各乡谈，也不来！”叫带过汪豹，骂：“你这逆贼！朝廷差我们十员将官来守黄河渡，杨刘村是第一个要去，你怎么背国私降，引金兵过河，断送了宋朝二百年社稷山河，使两朝龙驾没陷沙漠，害了数百万生灵！你思量贪图官爵，荫于封妻，怎想也有今日！我为朝廷正典，为天下伸冤！”命立一旗秆，在百步之外，把汪豹吊上去，唤军士箭死。下面设酒庆贺。不消半刻，汪豹上箭如犯，放下来把割碎喂狗。众领尽皆畅。

杨林、呼延钰、徐晟虽见燕青与叶茂打话，却不关心，不知说甚么。燕青走来与众人说：“偶然遇着四位大贵人，须摆个盛筵席待他。”李应：“又是什么大贵人？”燕青笑：“这四位贵人，平日有恩惠在我们面上。今狭路相逢，不可怠慢！”便将蔡京父、俅、童贯责贬儋州，从此经过的话说了：“我已请到城内了。”众人一齐：“真是难得相逢！每人赏他一刀便了，摆甚筵席！”燕青：“若是一刀，有甚趣味？须要慢慢消遣他。如此如此才妙。”众人依言。

话说李应仍将兵为三队，往河南发。李应：“烦院长先去东京探个消息，好投宗留守。”宗领命去了。一路无话，行了几日，到了中牟县。人民逃散，只剩一个空城。李应：“且屯在城里，候院长回来，再定行止。”遂城扎下。其时，兵戈之后，四野萧条，荆榛满地，行人稀少，豺虎成群。等了两三日，不见宗回来。燕青、杨林、呼延钰、徐晟跟十数个兵，弹弓弩箭，去野外打鸟雀顽要。到日平西，带了些野味回来。见大路上两乘车坐着四个人，都是方巾便服，后面上骑着一个军官，背着敕命，有两三担行李，脚夫挑着逶迤行来。燕青见了寻思：“那车上坐的两个人，有些面善，一时想不起。上军官背着敕命，想是贬的官儿。”也不放在心上。不上半里之遥，又见十名军汉，都带腰刀弓箭，提着朴刀走来。为的见了燕青，叫：“小乙哥，你怎的在这里？”燕青看时，却是东京城内卢二员外的邻舍，叫叶茂，是开封府内的军。燕青也叫：“叶大哥到哪里去？”叶茂：“晦气！要走八千多里路哩！”燕青：“怎走这远路？是何勾当？”叶茂：“总为这几个害人！你前面车上坐的四个是甚么人？说来神惊鬼怕！”燕青：“又来取笑。那四个人，方才我见满脸的晦气，怎恁地了得？端的甚么人？”叶茂：“便是写谨帖送宋朝天下与金国那班大臣。”燕青吃了一惊，问：“敢是蔡京、俅、童贯？这年纪少些的又是哪个？这几个人汴京未破时早已贬，为甚今日还在这里？”叶茂：“那便是蔡京儿学士蔡攸。你不晓得，汴京未破时，大学士陈东劾奏六贼误国殃民，奉旨尽皆论贬，分两起押解。一起是王黼、杨戬、梁师成，到雍丘驿被冤家刺杀了，已是清帐；那一起是这四个，毕竟蔡京猾，见金兵攻打汴京危急，贿买了押差官，宽纵了，隐匿乡村，在哪里观望，又要投顺金朝官。兵戈扰，没查考。康王正位之后，李纲为宰相，严查起来，儋州知会从不见到。有仇家首报，捱缉来，把前香押差官问罪，又差我本官押解，我们护送。因杞县那一带有土贼，不可走，在这里绕转来。”燕青：“前面到何安歇？”叶茂：“打到中牟县城里。闻有兵屯扎，且再行去看。”燕青：“县里的兵是我的相好弟兄，宿歇不妨。久不会面，寻杯酒儿叙叙旧情。”两个一说一走，到了城边。叶茂赶到押差官前说：“前边并无宿店，中牟县内虽有兵，却有相识在内，可以安歇。”押差官便叫去，寻一所空房住下。

燕青遂同杨林、樊瑞、蔡庆、杜兴到押差官寓所，见蔡京等四人立着闲谈，燕青拱手：“李将军闻得蔡太师、学土、太尉、童枢密在此，旅邸萧条，特备小酌，遣某等来迎请。”蔡京等愕然：“哪位李将军，承这盛情？我等羁旅之人，不便过扰，辞了罢。”叶茂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