以前他一直不苟言笑，现在却有放狼形骸了。看到他这样，我也不再拘束，：“好，走吧。”

邵风观抬起，里已带着泪：“不是。自从你走后，他就回毕炜军中任参军了。那时我与蛇人在城上死战，看着蛇人越来越多，攻势越来越急，而已经快要淹到雉堞了，毕炜却仍然没有将船派回来。那时我真个连心都凉透了。我对自己说，邵风观啊邵风观，你一向以多谋善断自负，这回报应来了，也被人扔在外面等死，那也是上天的安排吧。”

，看样，竟然正是飞羽。

我喝声甫落，有人“哧”地笑了一声，低声：“楚将军回帝都两三个月，果然连锐气都消磨殆尽，人也迟钝了。若我是刺客，方才足有三次可以杀你。”

他苦笑了一下：“是啊，不然哪儿会有空来。楚兄，现在我们一样，都是布衣百姓。”

邵风观：“这次东平城撤军，我担当断后之责。他妈的毕炜，在蛇人攻上来时竟然不我们的死活，自顾自走了。”

我又大吃一惊，猛地冲了过去。到了跟前，那一见我，也很亲地凑过来在我脸上挨挨，正是飞羽。我一把抱住，兴奋莫名。军校里固然也有好，但如飞羽这等神骏之极的宝却是绝无仅有。被押送回帝都，我的刀甲胄都留在东平城，本以为不知被谁拿去了，有时想起飞羽和百辟刀便不胜惋惜。没想到突然在这里见到了飞羽，实在有些喜望外。

他走到我边，拍拍我的肩：“好，今天我要见识一下楚将军的酒量，不醉不归。”

我想起收服飞羽时听到那个神秘人的话了：“人合一，心神相通，不驭，亦不为驭。”骑在上时，有时简直觉得飞羽就是我的，本不必去拉缰绳。不论如何，我有宝刀名，那枝枪丢了也就丢了，薛文亦也说过，世上不如意事，十之八九，也不必苛求了。

听着邵风观喃喃地说着，我心中也凉了半截。这一手不就是邵凤观自己定下来的陷害二太那条计策的翻版么？邵风观声音越来越轻。我打断了他的话，：“那甄以宁便是在此战中阵亡？”

我不想多说什么。主将战死，也不是不可能的

我说这话倒也不是，在战场上生死那么多次，若有人想杀我，那杀气上便会觉得到。邵风观将酒瓶好，咂了两下嘴，从腰间取下一柄刀放在桌上，：“我以前答应把刀还给你，自然言必践。可惜你的枪失落在军中了，我都不知是哪一杆。”

走门去，他看了看我那匹飞羽，叹：“楚兄，你这匹实在是难得的良驹，就是太凶，我帮你养了这一段日，都不能跟别的合槽，不然全被它踢伤咬坏。”

他已经喝得有几分醉意，说话也有前言不搭后语，但我还是听明白了。东平城撤军，路恭行一路先行，毕炜居中，邵风观断后。理从东平城跨江到东城只不过是一步之遥，城中又早预备，只要三军合力，船只运营得当，原本可以毫发无伤地全而退。但是当毕炜一走，却贻误时机，让蛇人将已被淹的东平城包围，毕炜坐看还留在城中的邵风观陷与蛇人的死战，却不力援

他笑了笑，：“我答应你的事到了，你请不请我喝酒？”

我和邵风观到了军校边一个小酒店。今天人不是很多，找了个小房间坐下，叫了一坛酒。想到这一坛酒大约得要我半个月的薪，我不禁有心疼，邵风观倒也不拘谨，倒上了酒，店主那个长得很甜的女儿端菜上来，邵风观向她调笑了两句。酒过三巡，他端起杯，像是大有：“好久都没有像现在这么轻松了。不当兵，倒也不是坏事。”

等兴奋过了，我又有些疑惑。到底是谁送飞羽回来的？我看向门，只见门锁仍是原样，我摸钥匙打开锁，刚走门，却一下站住了，喝：“什么人？”

他说得轻松，我却是惊愕之极，手一抖，杯里的酒都晃了一来。我连忙把杯放下，：“是因为什么？”

邵风观是东平城守将，东平城之失，实在非战之罪，何况撤军之议本也上报过文侯，帝君和太都已首肯，难为了代得过去，连邵风观这等镇边大将也给贬了？

那声音竟然是邵风观！我大吃一惊，伸手推开了窗。窗一打开，只见邵风观坐在墙角一张椅里，手里正拿着一只小酒瓶往嘴里倒酒。他上缠着纱布，着平民服装，一条手臂也包扎着，但里没半分杀意。我放宽了心，向他行了一礼：“如果你起意要杀我，那现在你也不能坐在这儿喝酒了。邵将军，你怎么回来了？”

那正是我的百辟刀。我欣喜若狂，一把抢过，来看了看，百辟刀保养得很好，上面涂了一层鱼膏，鞘时寒光四。我把刀挂在腰间，又向他行了一礼：“多谢邵将军。”

我怔了怔，：“什么，你不当兵了？”

屋里很暗，隐隐的有一酒气。我并未喝酒，自然该有人在了。

重新拥有了刀，我心情也特别地好，笑：“好吧，今天我请你喝酒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