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拉开纱布，我有骇然。伤很大，那个蛇人的一枪刺通了我的手臂，现在结好了，手臂两留下两个伤疤，上面的大些，下面的小些。

我不禁失笑，将百辟刀推回鞘中，：“好。”他大概是右军哪一支的士兵吧，可能我在右军中也开始有名了。当初一个攻城中时听陆经渔说过，满城都在传颂我的名字，虽然听了兴，但也知那只是一句客气话。但经过这十来天的攻防战，加上我夺回沈西平的颅，可能我的名字也真的已经被很多人知晓了。

我了起来，一把百辟刀，左臂还在外面也不上了。这一转，我已是一的冷汗，伤又有隐隐的痛。但一转过，才发现本不是蛇人，是个不认识的士兵，穿着一件普通的军服。

“蛇人动向如何？”

回到城西右军驻地，金千石将他一天屠城时藏下的两坛好酒都开了，款待龙鳞军全军。在破城之初，听说城西到都是酒，十九家最大的酒坊都在城西，那一阵右军上下都是醉醺醺的。后来张龙友被招中军幕府后，武侯曾派雷鼓来命人把酒送上去，大概是用来造那雷火弹什么的，全城已难得再看见酒了。金千石一拿这两坛酒来，众人都是一阵呼。

我看了一阵，转走上城，拣了块净的雉碟坐了下来。从上面看下去，也可以看到龙鳞军的练。我拆开左臂的纱布，叶台说过，我的手臂要七天后大概能好。如果算来，今天正好是第七天。

※※※

难有蛇人来偷袭？

金千石削开酒坛封泥，一酒香扑，中人醉。他先给我倒了一碗，又给全军士兵也每人倒了一碗。这三百碗一倒下来，两大坛酒已是所剩无几。金千石端起酒碗：“弟兄们，统领有惊无险，我们为统领一杯。”

我端起了碗，中有些。

我惊：“蛇人竖营帐？是蛇人自己在竖么？”与蛇人营这个消息比起来，蛇人自己竖营帐更让我吃惊。如果蛇人连竖营帐这事都会，那么它们和人还有什么不同？

喝完了酒，却没有菜。今天的粮分发又少了，中级军官都被扣掉了多发的份，整个右军大概只有万夫长以上的级将领还能多一些，其他所有人都只有一天四张饼，昨天还商量好的省下十张大饼的如意算盘，算是一句空话了。不过，武侯倒是命张龙友送来了两百枚火雷弹装备龙鳞军。我记得张龙友说过，城中还能造一千五百枚小号火雷弹，武侯居然发给我们两百枚，那也说明武侯没有丧失对我的信任。

我笑了笑。祈烈对我，大概已不能用“念旧”来概括了。如果不嫌狂妄的话，我对他几乎和武侯对陆经渔那样。我比他大了几岁，算他的师兄，他前锋营来时，刀枪并不很熟，是我一招一式地教他的。不过这些事倒也不必和金千石说，我：“现在右军里如何？有没有？”

可是，那并不是动，只是觉得，这些大好男儿，不知为什么被派到这里来，也许，明天蛇人就会发动大举攻，这些士兵说不定会有一大半回不到故乡了。

我一开始喝酒，所有人都端着碗，大大地吞着。好象，要借这个动作忘掉一切，把恐惧也忘掉。

岳国华是中军的一个万夫长，和左军副主将卜武一样，以老成持重名。武侯叫他来代主将，那是不求有功，但求无过吧。

正在专心致志地清洗伤，忽然，我听得后有个人：“楚将军。”

外，不得喧哗，速回本队。”

我猛地喝了一。金千石藏起的这两坛酒非常好，但酒味并不很烈，连没什么酒量的人喝一碗也不要，我喝下去更是有如饮。

听到我这句问话，金千石一下忧心忡忡，：“正要和统领你说呢，蛇人聚集在城外，也不攻城，只是把营帐向前推行了半里。现在大概正在那儿竖营帐呢。”

这是个陌生的音，多少也有怪异，不知怎么，我脑里一下想到是蛇人的声音。

金千石：“莫将军不算什么勇将，不过他整顿军纪当真有一，现在中军的代主将由中军万夫长岳国华担任，没什么大的鼓噪，也就是栾鹏首级被号令时，他的亲兵队痛哭了一场。”

金千石和吴万龄两人带着士兵开始练。龙鳞军毕竟比一般的士兵不同，同是右军，柴胜相带的兵在听到一天只发四张饼时已开始骂骂咧咧，哪里还会去练？

龙鳞军士兵全都站了起来，异同声：“统领。”他们全都看着我，只等我也端起碗来。

这士兵大概在武侯帐前呆得久了，说话也有生。祈烈吐了吐，小声：“将军，你没事了那太好了。”

“在蛇人队中，有一些人。”

我们上，祈烈的意思还要跟着我去龙鳞军坐坐，我劝他，现在他已是前锋五营的长官，实在不可再这么随便了，他才怏怏地回去。

和祈烈分手，金千石看着祈烈的背影，：“将军，你这个旧倒很念旧情。”

有人？我上想到的是剖开那蛇人尸首里在里面看见的骨。蛇人队中的人，大概那属于随携带的粮吧。可那些人真那么没骨气么？也许，蛇人也象武侯屠城时一样，除了工匠女不杀吧。女对于蛇人来说没什么意义，蛇人留下的，恐怕只有工匠。

那人在我边坐了下

他说到这儿忽然顿住了。我有急，：“金将军，你说便说，不要吞吞吐吐的。”

我们在武侯帐中已过了一夜，现在正是上午，太在，照得四都洋洋的，可我还是打了个寒噤。

金千石：“大多是自己在搭，不过，我从望远镜里看过…”

“是岳国华啊。”

从蛇人上，好象已经有了许多我们自己的影了。

我从壶里倒，洗掉伤的血污。伤已经结了黑褐的痂，碰上去梆梆的，几乎和蛇人的鳞片一样。我不由失笑，我现在统领龙鳞军，要是这两片痴不落掉，我大概也有资格自是“天赋异禀，生有龙鳞”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