战车并不是很希奇的事，南疆本不利战驰骋，因此骑军用得不多，多用来拖战车。但战车转动不灵，利于守而不利于攻，从没用作前锋的。

不那么明亮了。在城上看下去，那支军队已经很近了，在城下看来，到底还有一段距离。远远看来，尘烟，几乎弥漫在整条地平线上。

田威也大声：“沈大人，田威必不让您失望！”

那并不算什么大不了的，他们这旗上的图案并不令人害怕。让人惊呼的是那个人。

我与蛇人面对面对敌过，知蛇人的力量，那实在不是平常人对对付的。如果那些真是蛇人，沈西平还能不能再一展他烈火疾风的雄姿？

那支军队却一动不动。很奇怪，尽那支军队很是混，本没队形，可是在曙中看来，却如铜墙铁一般，岿然不动。半晌，那队伍中来一辆战车。

沈西平大声：“田中军，你有信心么？”

此时，龙鳞军如铁铸一般立在阵前，阵中一杆大旗迎风猎猎而展。我心却不禁有惴惴。

那个蛇人直起。平常时，下半的那段蛇全在地上，站立的度也只有全长的有四分之一，和一个平常人差不多。此时他只有三分之一的蛇在地上，便一下比人还要几倍。他的上半和人一模一样，这情景更显得妖异。

天已亮了。曙映来，照得田威的影长长的。他此时可说是占了上风，那蛇人面朝太

天也开始放亮，已可以看到，那支军队居然是以战车居前。

如果此时他们借这前之势冲过来，尽我们以逸待劳，是不是真能抵挡得了那雷霆万钧之势？我不禁有担心。我不知沈西平的龙鳞军是否真有传说中的实力，自忖以前锋营的实力，纵不至于一败涂地，也会阵脚大的。

那人着盔，上也穿着战甲，在车上时没什么异样，但当他下车时，我们却发现，他的下半，与那旗上一模一样，也是蛇！

我们前锋营二十个营贴在龙鳞军后面。田威向阵前走去时，龙鳞军中沉稳而有节奏地喊：“田威！田威！”几乎是同时，前锋营中也跟着喊起来，象一个焦雷过，后面中军大阵里也发了喊声。

曙中，那一带长长的队伍也不知有多少。那些，真的是蛇人军么？我竭力看过去，在飞扬的尘土中，却看不清，隐隐的，只见许多刀枪的寒光，在一片尘烟中，但如夹杂在暮中的星光。

旗被风扬开，那旗上，绘着两个衣着上古衣冠的人，只是，他们的下半，都是蛇躯。

沈西平战场上惯用投枪。用投枪的将领也有不少，我们在军校里也练习过投枪。但一般用的投枪都是些小枪，与其说是枪，不如说是长些的箭。沈西平用的投枪却是一般步兵用的步下枪，枪长五尺五寸。他有三个僮，一个替他扛一丈多长的大枪，另两个各扛二十杆投枪。翰罗灭族之役他也参加了，听说在最后的大决战中，龙鳞军承担第一次冲锋的重任，他冲锋在前，那一战四十支投枪全数投，每枪必杀一人，使得翰罗军军心动摇，阵脚大，帝国军趁势发动总攻。若不是那一场战争陆经渔功绩太大，战后论功，必定是沈西平居第一了。

※※※

他喊那么响，自也是让我们听到。

那蛇人的手里，拿着一把长枪。此时他把长枪指了指我们，这动作便是不上战场的人也知，是挑战。

尽我已经预，但真的面对一支蛇人军时，我还是震惊得几乎无法息。路恭行说过，蛇人满万，便天下无敌。现在这支蛇人军何止万人，纵没有十万，也有两三万，难我们这趟真要死无葬之地了么？

那支军队已经近了。

沈西平的龙鳞军在我们阵前百步远，立了个方阵。百步之外，他这一小支兵与远那一长线烟尘比起来，真如沧海一粟。沈西平边，有两个步兵扛着一捆长枪，侍立在他边。

这战车上，打着一面大旗，正迎风招展。

真的是蛇人！

在距龙鳞军三百步外，那支兵停住了。

天已开始亮了。那辆战车已很清楚地看得到，车上只有一个盔贯甲的人。他一手擎着大旗，一手拉着丝缰，这车到了离龙鳞军一百多步外停住了，那车上的人伸手将大旗往地上一，连我这儿也听得到“嚓”的一声，这旗土中。我了一气，几乎所有人也都低低地惊呼了一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