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一章 药酒

石破天但见地下血迹殷然，歪歪斜斜的躺着几柄断剑，几只乌鸦啊啊啊的叫着从touding飞过，当下拾起柴刀，叫dao：“阿绣，阿绣！”奔到大树之后，阿绣却已不在。

石破天心dao：“她先回去了？”忙快步跑回山dong，叫dao：“阿绣，阿绣！”非但阿绣不在，连史婆婆也不在了。他惊惶起来，只见地下用焦炭横七竖八的画了几十个图形，他不知是写的字，更不知是什么意思，猜想史婆婆和阿绣都已走了。

初时只觉好生寂寞，但他从小孤单惯了的，只过得大半个时辰，便已泰然。这时xiong口剑伤已然不再liu血，心dao：“大家都走了，我也走了吧，还是去寻妈妈和阿黄去。”这时不再有人没来由的向他纠缠，心中倒有一阵轻松快wei之gan，只是想到史婆婆的阿绣，却又有些恋恋不舍，将柴刀cha在腰间，走到江边。

但见波涛汹涌，岸旁更无一艘船只，于是沿岸寻去。那紫烟岛并不甚大，他快步而行，只一个多时辰，已环行小岛一周，不见有船只的踪影，举目向江中望去，连帆影也没见到一片。

他还盼史婆婆和阿绣去而复回，又到山dong中去探视，却那里再见二人的踪迹？只得又去摘些柿子充饥。到得天黑，便在dong中睡了。

睡到中夜，忽听得江边豁啦一声大响，似是撕裂了一幅大布一般，纵起shen来，循声奔到江边，稀淡星光下只见有一艘大船靠在岸旁，不住的幌动。他生怕是丁不三或是丁不四的坐船，不敢贸然上前，缩shen躲在树后，只听得又是豁啦一下ju响，原来是船上张的风帆缠在一起，被qiang风一chui，撕了开来，但船上竟然无人理会。

yan见那船摇摇幌幌的又要离岛而去，他发足奔近，叫dao：“船上有人么？”不闻应声。一个箭步跃上船tou，向舱内望去，黑沉沉地什么也看不见。

走进舱去，脚下一绊，碰到一人，有人躺在舱板之上。石破天忙dao：“对不起！”伸手要扶他起来，那知chu2手冰冷，竟是一ju死尸。他大吃一惊“啊”的一声，叫了chu来，左手挥chu，又碰到一人的手臂，冷冰冰的，也早已死了。

他心中怦怦luantiao，摸索着走向后舱，脚下踏到的是死尸，伸手chu去碰到的也是死尸。他大声惊叫：“船…船中有人吗？”惊惶过甚，只听得自己声音也全变了。跌跌撞撞的来到后梢，星光下只见甲板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十来人，个个僵伏，显然也都是死尸。

这时江上秋风甚劲，几张破帆在风中猎猎作响，疾风chui过船上的破竹guan，其声嘘嘘，似是鬼啸。石破天虽然孤寂惯了，素来大胆，但静夜之中，满船都是死尸，竟无一个活人，耳听得异声杂作，便似死尸都已活转，要扑上来扼他咽hou。他记起侯监集上那僵尸扼得他险些窒息的情景，登时满shen寒mao直竖，便yu跃上岸去。但一足踏上船舷，只叫得一声苦，那船离岸已远，正顺着江水飘下。原来这艘大船顺liu飘到紫烟岛来，团团转了几个圈子，又顺liu沿江飘下。

这一晚他不敢在船舱、后梢停留，跃上船篷，抱住桅杆，坐待天明。

次晨太yangchu来，四下里一片明亮，这才怖意大减，跃下后梢，只见舱里舱外少说也有五六十ju尸首，当直是chu2目惊心，但每ju死尸shen上均无血迹，也无刀剑创伤，不知因何而死。

绕到船首，只见舱门正中钉着两块闪闪发光的白铜牌子，约有ba掌大小，一块牌上刻有一张笑脸，和蔼慈祥，另一牌上刻的却是一张狰狞的煞神凶脸。两块铜牌各以一gen铁钉钉在舱门ding上，显得十分诡异。他向两块铜牌上注视片刻，见牌上人脸似乎活的一般，当下不敢多看，转过脸去，见众尸有的手握兵刃，有的腰cha刀剑，显然都是武林中人。再细看时，见每人肩tou衣衫上都用白丝线绣着一条生翅膀的小鱼。他猜想船上这一群人都是同伙，只不知如何猝遇qiang敌，尽数毕命。

那船顺着滔滔江水，向下游liu去，到得晌午，迎面两船并排着溯江而上。来船梢公见到那shen斜斜淌下，大叫：“扳梢，扳梢！”可是那船无人把舵，江中急涡一旋，转得那船打横冲了过去，砰的一声ju响，撞在两艘来船之上。只听得人声喧哗，夹着许多破口秽骂。石破天心下惊惶，寻思：“撞坏了来船，他们势必和我为难，追究起来，定要怪我害死了船上这许多人，那便如何是好？”情急之下，忙缩入舱中，揭开舱板，躲入舱底。

这时三艘船已纠缠在一起，过不多时，便听得有人跃上船来，惊呼之声，响成一片。有人尖声大叫：“是飞鱼帮的人！怎…怎么都死了。”又有人叫dao：“连帮主…帮主成大洋也死在这里。”突然间船tou有人叫dao：“是…是赏善…罚恶令…令…令…”这人声音并不甚响，但语声颤抖，充满着恐惧之意。他一言未毕，船中人声登歇，霎时间一片寂静。石破天在舱底虽见不到各人神se，但众人惊惧已达极点，却是可想而知。

过了良久，才有人dao：“算来原该是赏善罚恶令复chu的时候了，料想是赏善罚恶两使chu巡。这飞鱼帮嘛，过往劣迹太多…唉！”长长叹了口气，不再往下说。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