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星这一惊非同小可,说道:“这样说,你的哥哥是完全骗我的了!”
史红英道:“当然是个骗局!我和他做了二十年兄妹,难道还不知道他的为人?”
厉南星道:“那怎么办?嗯,红英,咱们一同逃走了吧!”
史红英道:“我的哥哥不会没有防备的,尤其是在今晚,高手云集,更跑不掉。”
厉南星道:“那么依你之见…”
史红英道:“留下来将计就计!”
厉南星心头怦然跳动,暗自忖思“对,留下来先做了夫妻再说,莫辜负今宵花烛。”但这话他当然不好意思说出来,只能问道:“如何将计就计?”
“史红英道:“咱们假意做一对好夫妻,让哥哥不起疑心,找到一个好机会,咱们就联手制伏他。帮中四大香主是他心腹,但下面的弟兄却有许多是不值他的所为的,对他勾结朝中权贵之事尤其不满,只要咱们制伏了他,我想帮众绝大多数会拥护咱们。我倒不是希罕做一个帮主,但六合帮毕竟是个大帮,若能为我所用,变作义军的友人,岂不是有大大的好处?厉大哥,你可愿意与我戮力同心。”
厉南星道:“姑娘胆识过人,不愧女中豪杰。我是佩服得很,一切愿听你的调度。只是你有一句话我却却听不大懂,这,这…”厉南星不懂的是何以史红英只要与他做一对有名无实的假夫妻?这假夫妻又是如何做法?他满腹疑云,因此在说话之时,已不敢以丈夫自居,口称“姑娘”,对史红英客客气气的了。
史红英缓缓说道:“你是金逐流的好朋友,我想你会体谅我的。在这个房间里咱们是朋友,出了这个房间,你我才是夫妻。咱们问心无愧,金逐流知道了,我想他也会原谅我们的。”
这几句话一说,恍如给厉南星烧了一盆冷水,厉南星面上一阵青一阵红,想道:“怪不得逐流不肯与我同来,怪不得我把心事告诉他时,他是那样的神气;怪不得红英要她的丫头代她拜堂?唉,逐流倒是想成全我的,我却是太对不住他了!”
厉南星是个热情而容易激动的人,想至此处,不禁捶头叫道:“我好糊涂,我早就应该知道你们是一对情人的了!我可要把逐流找回来,告诉他,他才是你真正所爱的人!”
史红英轻轻一嘘,说道:“低声点儿,这个时候,哪里去找金逐流?但若沉不住气,只怕自己先要被人捉了。”
史红英哪里知道,金逐流已经来过,又悄悄走了。但也还没有走出这个圈子。
金逐流匿在后窗偷听,他已经看见了新房里的史红英,也已经听见了厉南星那番情意绵绵的表白。可是他却没有听见史红英后来的言语,在厉南星出来察视外面有没有人的时候,他就悄悄地走了。
正因为他没有听见史红英后来的说话,以致多了许多误会。他黯然神伤的悄悄离开,暗自思量:“原来红英喜欢的人真的是厉大哥,否则她怎会甘愿的拜堂成亲?而看这情形,史白都也好似当真是愿意把妹子嫁给厉大哥的了。否则外面何以全无埋伏?”金逐流来的时候已经看过新房外面无人偷听。但他却不知道。日间与厉南星拜堂成亲的只是史红英的丫头。
金逐流正自黯然神伤,想要回去,忽地心念一动,想道:“不对,红英若是没有疑心,她不会叫厉大哥出来看的。她也一定是看出了这个骗局,才会起了疑心。如今真相未明,我怎能就离开此地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