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毅注视着他，赞：“没想到天下竟有如此致的人偶。”

柳毅了，对聂隐娘：“不信你看。”话音未落，他突然挥起灯笼的木柄，向来人上削去。

来人直直往后一退，右手举，重重抡下。趁着火光，只见半空中他的手臂竟然转动起来，随着一声细微响动，手臂上那层苍白肤突然裂开，向中间陷下。就在转之间，那条手臂已然变成了一铁，向柳毅当劈下。火光风影中，柳毅的游龙般向后疾退，没想到那人铁臂一转，竟改变了方向，手肘向外弯折，向柳毅弹击而来！

光略盛了一些，照来人一张宛如面的脸。那张脸的五官极为端正，甚至可以说颇为俊秀，然而看去却给人一不舒服的觉。他依旧默默站在当地，笑容极为僵，嘴角牵动，却没有发声息。

门后一张致而怪异的脸，睁着两只漆黑的大睛，直勾勾地盯着聂隐娘。

然而，当银针碰到来人的一刻，聂隐娘脸上的笑容却瞬息凝固！

就在聂隐娘从那人边走过的瞬间，她扶着谢小娥的手突然抬了抬，仿佛不堪谢小娥的重量，要将她的手臂从右肩换到左肩。就在这电光石火的瞬间，她的左手突然从谢小娥腋下穿了过去，两指间的一寒芒，刺那人的膛。

发力，这门却发吱的一声轻响，自己打开了。

聂隐娘一怔：“人偶？”

聂隐娘讶然抬，就见来人脸上咧开一个诡异无比的笑容。突然，持灯笼的手猛地挥了过来，灯笼抛在半空中，落在一旁，却并未熄灭，那条挥舞的手臂带着呼呼风声，向聂隐娘横扫而下。

聂隐娘了，扶起谢小娥，向里面走去。来人依旧保持着谦卑的姿态，将灯笼照向前方。

聂隐娘目瞪呆，只见柳毅

四寸长的银针仿佛碰到了某件极之，猛地向下一弯，差折断。聂隐娘手腕一涩，银针险些脱手。好在她应变及时，再度发力，银针勉刺，然而刺的仿佛完全不是血之躯，而是一截枯木！

聂隐娘倒了一气，这样的邀请，去还是不去？

这样一个恐怖的夜晚，这样一张苍白如纸的怪脸，突然矗立在离自己不到一尺的地方，任谁都忍不住吓一大。

正在迟疑，柳毅却缓步走了过来，将落在地上的灯笼拾起，拍了拍上面的尘土。他的动作十分悠闲，仿佛全然无视一旁的敌。而那人也只是继续邀请着，并未有所举动。

只听锵的一声响，只砸得石屑纷飞，竟宛如一条铁扫在了门上。

聂隐娘不禁大愕。此人方才明明只提着一只灯笼，而今灯笼也被抛开，应该是赤手空拳才对，又哪来的铁？难他能在这样短暂的一瞬间，从虚空中掣一把兵？还是他的内力已经到能用血之躯，将石门砸得碎屑飞？无论是哪一，都可谓匪夷所思，聂隐娘的心不禁冷到了极。

来人咧开嘴，在脸上聚一个僵无比的笑容，鞠了一躬，向一旁侧开了，似乎是要请她去。聂隐娘还在犹豫，那人提起手中的一盏红的灯，灯上写着一个大大的霍字，向聂隐娘晃了两晃，仿佛一个殷勤邀客的仆人。

人类的手肘，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弯折到这程度。

聂隐娘正在诧异，柳毅淡淡笑：“你用不着害怕，他本来就不是人。”说着将灯笼往那人上照去。

万幸的是，那人并未追击，只是缓缓收起手臂，再度躬下腰，恢复了邀请的姿态，神僵而谦卑，仿佛刚才那一击，完全只是自本能。

这一枚仅剩的血影针，正是刚才从王仙客尸上的，已经被拭去了毒。聂隐娘这一针扎得极准，正对章门，在银针到对方衣襟的一瞬，她脸上一抹自信的笑意：银针一旦，对方立刻就会倒下。

聂隐娘不由退后一步，她了一气，咬住嘴，才勉没让自己惊声来。

这一击力量极大，聂隐娘不敢接，猛地住谢小娥，两人同时一矮。那条手臂从她呼啸而过，狠狠地砸在后的石门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