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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003回邓素秋落凤池避难周公子(2/2)

姣姿未惯风和雨,嘱咐东君好护持。

红苞翠蔓冠时芳,天下风属此香。

百般态万般姣,不画全画半腰。

儿笑嘻嘻的来说:“女儿,今有周公来访,要见你,我不能挡住了,他是此的大乡绅。他父亲过吏尚书,现今告老在家;他兄长周鼎是兵司官。这个公是秀才,今年才二十岁,人品又好,就是脾气大。咱们开行院的,又不敢得罪他。女儿,若周公来,千万别得罪他。”素秋听鸨这一席话,便说:“妈妈,叫我见他是要作什么呢?”鸨儿说:“儿呀,你还问我么?我想要给你找个人家,你终有靠,比在院中胜似百倍呢。要是周公看上你,买你妾,我也得些钱养老。你到他家,使唤婢,自由自在了。”素秋说:“亦好,我就见他。”

玉砌雕栏一枝,相逢恰是未开时。

罢,二人又吃了几杯,天已晚。正是:三杯作合,酒是媒人。周公与素秋共罗帐,谁想到:

风月外无多谈。

可恨丹青无妙笔,动人情未曾描。

淡淡梨面,轻轻杨柳腰;朱多姣,果然青年少。

周公说:“我今虽不能娶到家中,你候我父亲百年之后,我定要接你家中去的。我今暂把这西园楼房租过来,给你住了,叫鸨儿雇人伺候。我也时常来往,从此亦不准你再见外人。”素秋说:“我很愿意。”又把郑氏叫过来,对郑氏说:“我告诉你知,这素秋我要买他一个妾。我今不便接到家中,俟我父亲百年之后,我即带素秋回家,现今暂在你这西院楼上居住;所有使费,我先给你三百两银,他屋中应用件、日用钱钞,我自给他安置。”鸨儿一听,满心喜,心内说:只要你不接他院去,我就好办。听公说完,他才笑嘻嘻的说:“公分付怎么好,就怎么办。我这院中之事,也不瞒住公,是都知的。我那素梅女儿活着之时,还有些阔老爷来盘桓;自从他死之后,虽说前院中有桂红、莲青、碧桃、巧云,那四人也笼不住人,只可混饭吃。我自接来这个素秋女儿,我也不教他在院中迎宾接客,只要有人娶他,照看我夫妻有饭吃,也就全好了。公既是这样分付,我就从命。今日是良辰吉日,公别要走,我今预备一个合酒席,请公多吃几杯酒呢。”说罢转去,到了外边,又添了几样菜来。周公派书憧青云,把家人周坤叫到院中来。周公派他到自己钱铺之中,取了五百银,给了鸨儿三百两,留下二百两给素秋屋中零用。二人吃着酒,周公看素秋果然容月貌,心中甚喜。酒醉狂,提笔作诗一首,写的是:

名教中有乐地,

鸨儿郑氏听了很乐。到了外面,不多时同着一位少年公来,文生巾,披百袍;面似桃,白中透中透白;目似朗星,两眉斜飞鬓,准端正,齿白红;步履风,若似乎藏二百,学富五车。后跟一青衣童,亦甚俊雅。走到房中,周公一看,见正面墙上挂着一轴画,是半截人,上有人题诗一首,写的是:

看罢,方才落座。郑氏送茶过来,叫女儿来,见过公。只听东房内答应,是声燕语,由房中掀帘来。周魁一看邓素秋生的果然貌,有词一首赞云;

穿缟素,一张清脸面,生的自来洁白;细弯弯两蛾眉,凌凌一双杏,直丁丁鼻如悬胆,小宁宁似樱桃;轻摇玉,慢款金莲。来至周公面前,万福,问了姓名,在下边坐下。那郑氏就溜去了。素秋见周公五官清秀,举止安详,开:“公几何?”周魁说:“吾今二十一岁了。你今年多大年纪?来这院内多少日?可曾见过人否?”素秋说:“我并未见过人。”就把自己从前之事说了一遍二人情投意合。素秋说:“公既肯怜香惜玉,家情愿终相侍。”周公说:“我家中不能自主,有父亲在堂,我娶有妻室,只因去岁死了,要给我续弦,我云非目睹之人,我是不要的。你既有意,我自有安排。叫鸨儿来摆酒,我今日先与你海誓山盟。”鸨儿立刻摆上一桌鲜果品、鱼鸭等菜,又了一壶黄酒。周魁与素秋对饮谈心,情投意合,只恨相见之晚。

一月饱看三十日,应笑我太轻狂。

要知后事如何,且看下回分解。

两旁各有对联一条,上写的是:

写罢鼓掌大笑,素秋亦和诗一首,是:

偏遇三更雨,明月忽来万里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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