占尽先机。我若贸然遮拦,立时便呈劣势。”向后滑出数尺,凝神立在当地。
陈先楚诧然收剑,心下亦奇:“他只此一退,可见眼光绝非一般。此子既得周应扬真传,务要谨慎提防。”青光一闪,长剑又孤形向周四刺来。这一剑去势仍缓,剑气指处,却将周四团团罩定。
周四觉剑气袭来,犹如三月春风,乍暖犹寒,当即腕子轻抖,一把剑似迸出数点寒星,冲破对方剑气,射向陈先楚前胸。陈先楚叫声:“好剑法!”剑身上撩,顺势指向周四咽喉。周四剑到中途,剑尖弯转过来,斜刺陈先楚手腕。二人换式之际,均不露丝毫痕迹,长剑飘忽不定,实不知欲向何方,只是剑剑攻敌所必救,于对方攻势竟都不理不睬。
叶凌烟见二人脚下生根相仿,全无通常比剑时的进退趋避,不禁大奇。及见二人虽是不动,两把剑却上下翻飞,灵动之极,更是起疑:“他二人相距如此之近,任谁挥出一剑,都是凶险万分,何以斗了数招,两把剑竟碰也不碰一下?”旁边两个峨嵋弟子也看得糊涂:“本派剑法最讲究人随剑走,腾挪取势,师叔为何动也不动,只是随便挥刺?这可还是本派剑法么?”
几人看了片刻,愈来愈是不解。叶凌烟见周四剑走偏锋,堪堪便要刺在陈先楚臂上,长剑却随手一划,反刺向对方腰间,惋呼道:“唉呀!为何要换式?”两个峨嵋弟子见陈先楚剑尖颤动,已掠上周四肩头,忽地一展,又削其手腕,都叫道:“为何不刺中他?”三人在一旁不住地呼叫叹息,却哪知二人此时斗得何等凶险?
原来二人初一交手,均看出对方剑法实是脱略形迹,无孔不入,任谁稍一闪避,立时失了先机,便会败于顷刻,因此虽拆了数招,却谁也不肯移神先动。二人均求抢势占先,自不愿格挡对方兵器,失了剑上灵动之势,每每一剑已要刺中对方,对方长剑却指向自己更要害之处。旁观之人不明个中道理,二人却愈斗愈是心惊。
二人眨眼间斗过数招,兀自难分胜负。只是陈先楚剑上青芒大减,长剑挥刺之际,比前时滞重了许多;周四一把剑却仍是鲜龙活脱,翻转自如。
便在此时,街角上忽闪出十余人,呼喇喇赶到庙门前。叶凌烟见为首一人大袖飘飘,颇有出尘之态,正是峨嵋凌霄道长,后面数人也都是道士打扮,心中一惊,忙纵身蹿到一株柳树上,心道:“莫非此处是峨嵋派聚会之所?”正思间,四下里三三两两,又有数十人赶到。
叶凌烟隐身树上,见顷刻间已来了四五十人,其中有不少都是武林中响当当的人物,寒意陡生:“此处必是各派聚集之地,一会儿不知还有多少人物要来?教主在众目睽睽之下,可着实凶险。”偷眼下觑,见众人已将周、陈二人围了起来,愈发惶急,叫道:“老人家,咱先饶了这小子,找人去吧!”众人听头上忽有人声,不约而同地向树上张望。叶凌烟恐有人认出自己,忙用柳枝遮住面目。
周四此时已占了上风,听叶凌烟一喊,心神微分。陈先楚趁势退开两步,腾空而起,长剑猝然下刺,剑上青芒又复大盛。周四见他剑势陡变,大开大阖,悍猛异常,当下挥剑横扫,削其双足。二人适才比剑虽是凶险,看着却轻灵幻动,颇为怡神,这时身形展开,长袖飘舞,剑气忽尔大盛。众人齐声惊呼,不由自主地向后疾退。
陈先楚见周四长剑横削,身子打个盘旋,头朝下转了两转,长剑借这旋转之势,盘龙入海般直刺周四顶门。众人见了这等诡谲雄奇的剑法,都惊得大张其口,只道那少年必要血溅当地。那知周四长剑微向回缩,骤然划个长孤,绕向陈先楚脖颈,以攻为守,举重若轻地化解了这一记杀招。
众人见这少年面对潮水般的攻势,仍是举止雍容,神闲气定,均不由鼓掌惊叹。忽听一人阴恻恻的道:“这便是习了魔经的少林弟子。咱千里迢迢,可都为此子而来。”此言一出,满场大哗。数人情急之下,抽出兵刃。
只听一人洪钟般喝道:“各位且慢动手!陈大侠既与这小魔头交手,咱们从旁照顾着便是。”人群中立时有人不忿道:“赵老大,你三峡帮算个什么东西,敢在这吆喝咱兄弟?”一语刚罢,西首又有人喊道:“林海元,你他娘的也别乱喊,那魔经是咱浏阳刀枪会的。你青衣门快滚蛋吧!”众人你言我语,正说得热闹,忽听一人怒喝道:“丐帮梁帮主在此,大伙都给我闭嘴!”一语既出,场上登时静了下来,人人皆为丐帮声威所慑。
却听梁九沉声道:“诸位稍安勿躁。今日梁某在此,定要为武林除此祸害。”说罢环视众人,状甚威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