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七回 忆敌为友

渊明诗喜说荆柯，想见停云发浩歌。

yin到恩仇心事涌，江湖侠骨恐无多。

——龚自珍

“我说chu来，你可莫笑话我。”吕思mei的粉脸，越发泛起红霞了。

“去年我到苏州找孟师哥，当时我还未知dao你也已经回来的。恰巧就在见着孟师哥那天晚上，点苍双煞来到，我受了段仇世的毒掌之伤，病得神智不清，糊里糊涂。忽然听得你在我的耳边唱曲，唱的就是这支曲子。睁开yan睛一看，才知dao是孟师哥。我也觉得奇怪，盂师哥的嗓子cu豪，与你大不相同，怎的我会把他当作你了。但更奇怪的是，我想起了你，就舒服许多，伤口也不那么痛了。”

宋腾霄柔声笑dao：“是吗？在小金川的时候，我还只dao你是喜huan孟师哥的呢！”

吕思meidao：“不错，我是喜huan孟师哥。但这喜huan和对你的喜huan却好像有所不同。”

宋腾霄dao：“哦，那是什么不同？”

吕思mei说dao：“起初我也不知，现在才明白了。原来孟师哥一向把我当作小妹妹，我也是把他当作大哥看待。”

宋腾霄笑dao：“那你又当我作什么？”

吕思meidao：“我虽然也叫你zuo师哥，但在你的面前，我可丝毫不gan到拘束。喜huan说什么就说什么，顽pi一点你也不会介意，你好像是我同年的朋友，说老实话，我对你可没有对孟师哥那样的敬畏。”

宋腾霄哈哈大笑：“我可比你长七八岁呢，孟大哥也只不过比我大一年。”

吕思meidao：“我的gan觉就是这样，你不会怪我不够尊敬你吧。”

宋腾霄笑dao：“我宁愿你喜huan我多些，不愿意你敬我却又怕我。”

吕思meidao：“孟师哥也真可怜，他喜huan云姐姐，云姐姐却嫁了人。不过现在她已经和丈夫分手，但愿他们能够复合。”

宋腾霄摇了摇tou，说dao：“可惜中间又cha进了一个缪长风。从那天的情形看来，只怕云紫萝和那姓缪的gan情不在她与元超之下呢。”

吕思meidao：“你好像很不满意云紫萝？”

宋腾霄dao：“我是替元超gan到不值。不过我还是当她是好朋友的。你——”

吕思meidao：“我明白，唉，不知孟师哥到了京城没有，倘若咱们能够见着他，一同去找云姐姐那该多好！”刚说到这里，忽地听得有追逐的脚步声，宋腾霄是个行家，吃了一惊，说dao：“有人在那边打斗，你听，这是劈空掌的声音！”

吕思mei又惊又喜，说dao：“莫不是孟师哥找咱们来了？”

宋腾霄dao：“不对，孟大哥使的是快刀，这两人手上却没兵qi。”吕思meidao：“咱们去看看。”她何尝不知dao宋腾霄的判断甚为有理，但心里还希望是孟元超。

还未走chu那片树林，只听得一个尖锐的女声喝dao：“你这魔tou往哪里跑？”追逐的脚步声突然停下来了，宋腾霄心中一动，想dao：“这女人的声音好熟，我是在哪里听见过的呢？”

心念未已，随即听得一人哈哈大笑，笑声宛如金属jiao击，刺耳非常，笑过之后，说dao：“臭婆娘，你以为我当真怕你不成？我只是因为路上不便动手，让你而已，好，你既然不知进退，追到这里来，咱们就在这里比划比划吧！”

吕思mei吃了一惊，失声叫dao：“这人就是曾用毒掌伤了我的那个段仇世！”

宋腾霄dao：“不错，他是滇南双煞中的老二段仇世，云紫萝的孩子就是他们在我手中抢去的。”

两人飞快跑chu树林，只见在一段城墙脚下，一个披tou散发的妇人，正在向着一个中年书生扑去。这中年书生摇着一把折扇，果然是滇南双煞中的段仇世。

段仇世好整以暇，折扇轻轻一拨，化解了那妇人一招十分复杂的掌法，笑dao：“人家说城tou上看跑ma，咱们却不妨在城tou上打上一架，给城脚下的人看看。”他是面向着宋腾霄这一方的，已经发现他们来了。

万里长城的建筑是划一的，城墙有三丈多高，墙tou可供五区ma并辔而驰，比普通一个省城的大街还要宽广。段仇世一个“静鸽冲霄”的shen法，飞shen跃起，扇柄在城墙上轻轻一点，已是轻轻巧巧的tiao了上去，站在城tou了。

那妇人背向着宋腾霄，她耳听八方，知dao有人来到，不由得心tou微凛，想dao：“莫非这魔tou早就约了帮手，才用诱敌之计，把我引到此地？”但她自恃本领高qiang，却也不惧，此时段仇世已经跃上墙tou，她无暇回tou，立即如影随形，跟着tiao上，冷笑喝dao：“不把我的侄儿jiao还，你逃到天涯海角，也跑不chu我的掌心。”

“原来是这个泼妇，怪不得她竟敢追踪滇南双煞！”宋腾霄心想。段仇世突然在这里chu现，已经是颇chu他意料之外，如今见着这女人，更是意外加上意外了。

“宋师哥，这个女人是谁？”吕思mei见这女人的轻功了得，禁不住好奇，问她师哥。

“这婆娘是杨牧的姐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