气,或破口骂人…。人生百态,在这种场合一览无遗。
尉迟炯可是没有心情欣赏这些赌徒丑态,浓烟辣酒的气味加上嘈嘈杂杂的噪声,只能令他越来越是烦躁!
“三更已经过了,快活张怎的还不回来?”正自等得心焦,忽见外面进来三个人。这间酒店的客人川流不息,尉迟炯本来是无心理会的,但这三个却有点特别,引起了他的注意。
这三个人一个是状貌粗豪的大汉,一个是涂满胭腊水粉,打扮得十分妖冶的妇人,另外一个却竟然是个和尚。
“女赌徒不足为奇,”尉迟炯心里想道:“出家人竟然也在京师赌钱喝酒,不知是哪个庙里钻出来的野和尚!”
心念未已,只见这三个人走近一张桌子,采取三面包围的态势。这张桌子只有一个客人在独自喝酒,面色十分阴沉,对他们的来到,恍若视而不见,听而不闻。”
待得这三个人都已靠近了他,这个人才忽地放下酒杯,哈哈笑道:“相请不如偶遇,来,来,来,我请你们三位喝酒。”
那大和尚哼了一声,说道:“你赢了我们的钱,倒在这里风流快活!”
那汉子笑道:“胜败乃兵家常事,待会儿咱们还可以再赌,大师又何必气恼?”
那妖冶的妇人忽地一拍桌子,喝道:“你这骗子瞎了眼睛,竟敢骗到致们头上!”
那汉子怒道:“卓二娘,你输了却来诬赖我!”
话犹未了,另一个粗豪的汉子已是拿出三粒骰子,三只手指一捏,只听得一阵爆豆似的声响,三粒骰子竟给他的指力捏碎,碎成片片,落在桌上。
以指力捏碎骰子,在武功高明之一,当然算不了什么,但在一个赌徒来说,有这样的本领却是大不寻常了。尉迟炯皱起眉头,心里想道:“他们若是打将起来,可是有点不妙了。”要知这间酒店和附近的几家赌窟虽然是御林军的军官包庇的,但若有人打架闹事,地方官可也不能不管。酒店的主人排解不了,多半也会通知他的靠山。
那汉子把骰子捏碎,冷笑说道:“各位看看,这是不是灌铅的假骰子!”酒店里的客人眼看他们就要打架,胆小的已是吓得匆匆躲避,哪里还敢过来?只有几个胆大的隔着几张桌子,伸出头来瞧瞧,说道:“不错,是灌了铅的假骰子!”
只听得“乓”的一声,那妖冶的妇人又是一拍桌子,驾道:“你这厮凭手气赢了我,我没话可说,愿赌服输。你用假骰子骗我的钱,老娘可不是省油灯!”
那客人冷冷说道:“你们知道是假骰子,当场何以不拆穿它?如今却拿来与我理论!哼,哼,谁知道你们是哪里找来的这副假骰?你说我骗你,我说是你们来讹诈我才是真的!”
那胖和尚大喝道:“这波皮竟然还敢反咬咱们一口,不打他一顿,他只当咱们是好欺负的了!”
那客人霍的站起身来哈哈一笑,说道:“我喝了酒浑身是劲,正没地方去使。要打架吗,奉陪,奉陪!”
话犹未了“轰”的一脚踢翻桌子,那人已是先动手了。胖和尚一拳捣出,那张桌子正向他压下,登时给他打得裂开,跌在地下滚动,桌子上的杯盘碗筷撤满一地,破片乱飞。店子里的客人发出一声喊,跑了十之七八,店主人叫道:“喂,喂,你还没付帐呀!付帐,付帐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