钟洪武转看了一不给自己任何台阶走下的世殿下，眯笑了笑。钟澄心吓了一激灵，也顾不得亲爹的脸，赶壮胆转弯腰，恭维谄媚：“听闻殿下诗学众，小人府上有一枚古砚名百八，摸之寂寞无纤响，发墨而不损毫，回就让人送给殿下把玩。”

钟洪武冷笑：“当，怎么不当！这是大将军赏赐给钟家的，不是他徐凤年说了算！”

钟洪武看到这个动作，心中慨然，叹息一声。当初不让这个独从军，是大有学问的，除了晚年得必定的溺之外，心底自然不希望钟澄心去边境涉险搏杀，革裹尸还，由那些欠缺前程军功的士卒去便是，自己为北凉实权排在前五的怀化大将军，无须锦上添。除此私心之外，还因为钟洪武比谁都看得清楚将来二十年大趋势，如今武将掌权治政，弊端渐渐显，那些郡守官位注定会被“文人”取缔，不奢望北凉王重文抑武，但最不济也是文武双方步持平的微妙局面，这历来是天下太平后的大势所趋，不是大将军一人可以阻挡，哪怕他是北凉王徐骁，是人屠也不例外。

钟洪武脸铁青，一言不发。

钟洪武一拳砸在车板上，沉声：“你徐凤年为人不讲究，可就别怪我钟洪武事不地了！”

北凉地理狭长，版籍数比较那些江南上的人稠州郡实在略显寒碜，也就没有当地人士必须外为官的讲究，说来好笑，徐骁亲手毁掉了秋豪阀世代盘踞的基，疆域并不辽阔的北凉境内，短短二十年竟然就有了不下二十个世族的形，那些个北凉寥寥无几的本土士族，都无一例外选择与将门联姻，势大豪横，陈锡亮所谓的盐铁封护，让官盐都尉成了形同虚设的官职，就有他们的“功劳”

钟澄心尴尬笑：“不送不送。”

徐凤年极其没有“规矩”地拍了拍钟洪武的肩膀“不送了，记得跟钟公一起收尸。”

钟澄心坐车，心中大石终于得以落地，靠着车，小心翼翼问：“爹，如何是好？这个龙睛郡郡守，当还是不当？”

钟洪武瞪了一。

徐凤年笑：“你儿跟我好像是一路货嘛，怎么也不见你打断他手脚，不让他跑来丢人现？”

徐凤年不负北凉首席纨绔的名，笑：“你比你爹神要好，本来你的龙睛郡郡守是甭想了，看你识趣，今日就去赴任。”

钟澄心愣了愣，不去看那昨日还一起饮酒享乐的尸，凑近了问：“爹，你要造反？”

钟洪武怒其不争，平稳了一下呼，反问：“大将军可以容忍

钟澄心突然心疼起那个比妾还要在意的心肝宝贝百八砚，怯生生问：“那古砚还送不送？”

钟澄心对这个牵说法，心中颇不以为然，不过当下也不敢嘴。瞥见唐端的尸，赶忙缩了缩，离远一些。

钟澄心顾不得礼节，走在钟洪武前，委实是太怕一剑从背后透心而过了，他练剑纯粹是自娱自乐的架，可家世所致，也知世间确有上乘的飞剑术，府上豢养的清客，其中也有两名剑术名家，经常争执是李淳罡的剑意更还是邓太阿的飞剑杀人术更优，至于两位剑师本，拼了一切实用要去驭剑，几尺就是修为极致。这回亲见到徐凤年御剑十二杀人于无形，真是让钟澄心大开界，换在平时换个份，可就好好把请府中酒言一番了，那些个环燕瘦摇曳姿的艳婢女，任取任挑又何妨！

下才将自己松绑，一个不顺就顺手给飞剑斩颅了，还是躺在地上装死更加安生。怨言报复什么的，总得等安然回到钟府才好定论，反正钟澄心打定主意只要不是老爹跟世和解后亲自解救，他打死都不起。

钟洪武黑着脸去给钟澄心解去绳缚，然后捧起世好友之唐端的尸，至于那名次尉，则看也不看。钟洪武离开大厅前，想要铁矛，徐凤年平淡：“留下。”

父二人走鱼龙帮，汤自毅就横尸在武馆沙地上，无人理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