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老一小相视一笑，跟老魁说军政，不是对弹琴是什么？

小和尚是个不开窍的死脑，显然没这份聪慧，一脸为难，也不敢反驳少女，只好不说话。

小念那边，与凉有所勾结，应该对开启帝陵一事起码会是睁一只闭一只，甚至极有可能就是想摆脱八百年守灵人份的枷锁。

这之外，会不会有趋利而至闻腥而来的杂山，尚未明了，但板上钉钉地会有，而且不容小觑。

徐凤年则是被洛行捆绑到一线上，力多少，得看局面的险峻程度，照徐凤年的本意，这吃力不讨好的浑不蹚才稳妥，他这么一个从小在听阁爬上爬下的家伙来说，对于秘笈和宝，实在提不起兴趣。浑摸鱼，那也得摸鱼的人喜吃鱼才会使劲。

两禅寺贵为天下寺庙之首，主持龙树僧人更是尊为佛门佛，但其实真去了那里，才知还远不如一些地方州郡名山上的寺庙，一都不大山大寺大佛大殿，尤其是老主持龙树和尚的住，尤为简陋，跟山下乡野村人无异，一栋还算结实的茅屋，庵庐仄，也算不上平宽。只遥遥听得溪泉潺潺，却不见溪，墙隅老新树栅，多走几步，指不定还会踩到几坨粪，屋后有一株古柏，也无什么玄乎的说法说，树荫下有一只大缸，两禅寺的僧人在主持带表率下，务实力行，不可视耕作为耻，龙树和尚每次在黄昏里劳作归来，就会去缸洗去泥土，缸底便沉淀了许多淤泥，倒是听说有江南名士拿这些泥去制了一柄名壶，广为传。这会儿一对男女就站在缸前接耳，老主持寺下山，要去万里以外的北莽跟人吵架，这些鸭总得有人养活，就给了这两个打小在山上长大的孩，反正他们也常在这边玩耍，最是熟门熟路，老和尚放心得很，小和尚披了一件崭新洁净的青傧玉袈裟，两禅寺跟龙虎山天师府不同，哪怕有朝廷赏赐，也不喜披紫，小和尚的袈裟已是寺内极少德大僧才能穿上的规格，不过当下红齿白的清秀小和尚一脸惆怅，言语中满是犹豫“李，又有人来寺里讨要这只大缸里的泥垢了，你说咱们给不给啊？”

——

喝酒之余，徐凤年在心中默默算计，如下棋局。

一场局。

徐凤年皱着眉慢慢喝酒。

徐凤年突然笑：“赫连伯伯，治军治政两事，都要跟你学学，能学到几分是几分。”

老持节令朗：“不藏着掖着。我膝下无也无女，好不容易攒下墨学问，总不能都带棺材。事先说好，你要真心想取经，还要跟我一起走走看看，书上东西，我知得少，也不乐意教你。”

赫连武威瞥了一，笑意老辣而玩味。

江，让秦帝陵浮面，重现天日？”

小和尚眉都要皱在一起了“可老主持只要有泥，每次都会答应啊。”

“师父师娘要是知晓，可又要念叨我不懂待客之了。”

赫连武威眯喝酒，沉思良久，才缓缓说：“原先老儿我不打算咬饵，后来大念来到府上，就变了主意。谁是蝉，螳螂，黄雀，弹弓，就看各自天命了。”

公主坟一分为二，大念洛，听上去除了客卿赫连武威，再无其它可供驱使的势力，致命的是这位持节令不好陷太，隔岸观火，即便有实质的支援，也不可能明目张胆调动兵壮的控碧军。好在有白发老魁楚狂不意外会亲涉局。

陆两家不用多说，连跟赫连武威一个级数上的权臣神通都亲临西河州，倾巢动的门阀势力注定惊人。

徐凤年笑着，老魁咕哝：“你们这些当官和将要当官的，一刻没的清闲，比习武还无趣。”

女孩伸手搅烂一缸清，顺带白：“不给！天底下哪有客人的登门却白拿件的理，也忒不要脸了。”

少女瞪：“这会儿老主持不在，就是我当家，我说了算！”

少女明眸一亮，洋洋得意，自以为找了一个折中的周全法“要不咱们一两泥土一两银，卖给那个人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