脱了华贵蟒袍，徐凤年去了房间，倒就睡。

徐凤年走浴桶，走近了端详，诧异：“这是南唐皇室织造局的蟒袍？怎么到了敦煌城？”

当红薯如一尾丰腴锦鲤游至后，摸至后背那一大片细碎疤痕，徐凤年低声笑：“前不久跟薛宋官打了一场架，断了她两琴弦，她有胡笳十八拍，让我吃尽了苦。现在想来心有余悸，果然见着那些个凤麟角的指玄境手，还得绕而行才对。一开始觉得她境指玄，战力应该如端孛尔回回这类金刚境大致相当，可以尝试着过招，大错特错啊。三境就三教宗义而言，似乎无下，不过在江湖上，一境之差，还是会有天壤之别。红薯，你是什么境界？”

有贼心没贼胆的红薯落荒而逃。

徐凤年猛然瞪大睛，红薯一只不规矩的纤手抹过了腰间，直捣黄龙，偏偏对视的绝脸庞，看似媚如丝，意挂在眉梢几千斤，可波儿底，仍是藏不住那小女的羞涩，徐凤年哭笑不得，你说你几斤胆几斤事情，跟本公这丛老餮玩小把戏，到来还是自己吃亏。徐凤年对于小兄弟情不自禁的剑弩张，没有半难为情，倒是只跟绿蚁她们一起偷偷看过几幅-图的红薯，有了胆大包天的开，不知如何收官，被徐凤年直愣愣盯着，红薯满脸通红，不知所措。徐凤年见她眸和双颊几乎要滴来，不再让她难堪，嘴角勾起笑：“别瞎捣鼓了，我先洗个澡，然后结结实实睡一觉，今儿就不养剑了，好好睡足，什么时候自然醒来，再说其它。”

红薯看到腰肋一有大黄傍都不曾褪掉的伤疤，目惊心，嘴颤抖。闭着睛享受的徐凤年平淡：“运气不好，拓跋隼带了两个大围剿我，被我逃去以后，游猎时被恼羞成怒的端孛尔回回一记雷矛扎中了。”

徐凤年闻着天然如龙涎又如古檀的香，说：“差不多了。”

红薯挲着徐凤年，神迷离，颤颤声颤颤：“既是伪金刚也是伪指玄。杀寻常人足够了。”

红薯如获大赦，弯腰下榻穿绣鞋时，徐凤年一掌拍在她尤其丰硕的翘上，弹十足，调笑：“你是不知，这趟来北莽，一路上总是被女人调戏，在边境上一座城里还给女拍了，不过她没你好看，脸差了十条街，也就是脯能跟你比大小，-儿远远比不上你。”

红薯默不作声，贴着浴桶木，脑袋搁在徐凤年肩膀上，轻声问：“站在桶外，不好，要不婢来？”

红薯笑：“当年中原士北逃，其中一位织造局目私藏了这件蟒袍，私贩牟利给了敦煌城里的一位权贵，后者又赠送给姑姑，其实有两件，手上这件是南唐国主本来要赐给一位王爷的，与公合熨帖，另外一件黄袍，相对小玲珑，婢穿了还差不多，公来穿就太绷拘束了。先试试看。”

徐凤年笑：“试过了，还得睡觉去，别糟蹋了这件蟒衣。你也换衣裳去。”

小半个时辰后，红薯领着徐凤年去一间侧室，摆放有一只雾弥漫升腾的黄梨木浴桶，气熏蒸，明明没有放有，就已是香气扑鼻，徐凤年瞥了一脱了锦衣袍只穿贴衫的红薯，这便是这位梧桐苑一等大丫鬟的天赋异禀，异香醇冽，每逢初，甚至可以招蜂引蝶，那幅女行走彩蝶翩翩萦绕的画面，实在是妙不可言，士大夫癖好玉人什么的名贵珍玩，比起她的“国天香”，本不值一提。

徐凤年了。

徐凤年也没拒绝，在北莽你别说穿亡国蟒衣，就是私下穿上赵家天的龙袍，也没谁会吃饱了撑着去弹劾。在红薯服侍下穿上了南唐皇室的紫金蟒袍，上了紫金冠，冠两侧各有锦带下垂到胳膊上方。

站在一面紫檀底架的大铜镜前，红薯神沉醉，痴痴说：“公不去皇帝，实在是太可惜了。”

红薯伺候他脱去衣，这些活儿熟能生巧，在北凉王府，她是唯一一个名副其实的贴丫鬟，只差没有通房那一步，所以她也是最早见过徐凤年赤**的一位，除非她不在，才由绿蚁代劳，后者每次都恨不得闭上睛，羞得不行。徐凤年此时瞧着好似绿蚁附的红薯，笑问：“以前你可不一样，是不是近乡情怯这个理？怎么，真事到临了，才知害羞？”

红薯轻轻走来，坐在床，听着轻微鼾声

她并未脱去薄裳，半蹲在宽敞浴桶内，手法细腻。衣衫浸，穿与不穿也差不多，此时此景，好像穿一些反而更加旖旎香艳。

徐凤年走浴桶，红薯娴熟替他拭，真是久违的通舒泰，神仙生活。

红薯哦了一声，率先起离开浴桶，小心翼翼拿一方绸缎布仔细净了双手迹，这才捧起一堆洁净衣衫，上叠放有一件织工巧夺天工的紫袍，竟是中原皇室的一袭紫金蟒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