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凉有多少老卒，金戈铁梦来？

糙汉了脸颊，自言自语：“已经被媳妇埋怨了不知多少次，不过看样这辈是改不过来了。”

徐凤年长呼一气，抿起嘴，默不作声。

也就像一样了去，把我给气得喝了好几天闷酒，后来回到家见到自家小闺女红扑扑的脸，也就立消气了。”

冯山岭愣了一下，然后哈哈大笑“徐公这话实诚，老冯听，嘿，还真别说，那闺女幸好除了睛像我这当爹的，都像她娘亲，以后找个门当对的好人家应该不算太难。”

徐凤年会心一笑“闺女像冯老哥还是像嫂？要是像冯老哥多一些，的确是要多准备些嫁妆。”

冯山岭一本正经：“甭想，我那闺女十三四岁以前，哪家小王八敢有坏心，我非把他吊在树上打。”

说完，冯山岭自己率先笑起来，然后不忘对徐凤年拱手致歉了一下。

冯山岭望向河面，顺手了一丛野草，叹气：“我从军晚，没能赶上那场秋大战，是大将军去北凉路上才投的军，家里两老也过世了，无牵无挂，就想着积攒军功好光耀门楣，回家上坟给老爹敬酒，也能直腰杆不是？运气好，加上有些蛮力，从军没两年，就成了一员擘张弩手，跟着大将军和北凉军一路就打到了北莽南京府，痛快啊，杀蛮杀得老我睛都红了，有一次都给擘张弩踏散了架，才愣神不知该什么，就被都尉大人一掌拍在脑袋上，要我拿北凉刀就杀去，那时候也不上什么是不是贪生怕死，只想着能杀一个蛮就不亏，杀一双就赚一个，再多杀几个的话，老就能捞个小尉当当了。没想到跟着兄弟们才跑了几百步，就给尸绊了个狗吃屎，好在起以后趁着胆气还在，胡劈杀一通，最后竟然被我砍死了两个蛮，之后几场大战，都没机会冲战阵里亲手杀敌，有大将军和陈将军在，北莽蛮本就没有还手之力，后来听说皇帝陛下也御驾亲征和咱们北凉军汇合了，一开始我和兄弟们都兴，再后来，就想不明白了，这场仗说不打就不打了，而且北凉军竟然要率先南撤，大将军也没说什么话，我那时候什么都不懂，只觉得投军投错了，憋气，就和许多兄弟一起退了去，有几个当了贼，说大将军不杀蛮，他们来杀。我和另外一些兄弟也都在路上各自散去，这不碰上罗家的一位偏房家主，我想着好歹也是中原迁徙过去的家族，给他们办事不算丢人，就落脚下来，我也是很后来听罗家人闲聊，才知当初是赵家天下了一御旨，着大将军撤军。”

冯山岭打心觉得这徐公亲近，比起骆长河这些世家来说，要顺舒服太多了。那些人，即便明面上没架，平易近人，说到底还是与他和兄弟们划一条泾渭分明的界线。识趣站在界线以外，那些大族弟自然和和气气，有个笑脸，若是不长跨过了界线，可就要栽跟了。这些尺度，冯山岭这类在大族门墙内混饭吃的武夫，都心知肚明，反倒是前这位公哥，兴许是商贾成分多过士族份的缘故，就要好接近许多，也对冯山岭的胃脾，值得结。至于能否，当然还要路遥才能知力，冯山岭也不是那三岁稚童，一下就掏心掏肺，自以为能够成为那可以换命的兄弟。

冯山岭把野草丢河，一脸遗憾说：“这些年晚上睡觉，还是一有听到墙外蹄声就会惊醒，要么就是梦，下意识就是一个鲤鱼打，去想着摸刀上阵。”

徐凤年看了看璀璨星河，又看了看南方。

徐凤年：“女婿是丈母娘半个儿，越看越顺，不过也是老丈人半个敌人，是偷走自己姑娘的蟊贼。我爹就说他恨不得让我那两个这辈都别嫁去，嫁去什么，还不是好不容易养大了闺女，却被别的男人不知心疼的欺负。”

徐凤年好奇问：“冯老哥怎么就退北凉军了？”

徐凤年想笑却笑不来。

徐凤年打趣：“可惜我年纪大了些，否则还能跟冯老哥攀亲戚，认个老丈人什么的。”

冯山岭笑：“对对对，以前我总跟媳妇埋怨初上门提亲那会儿，老丈人对我总是横眉竖鼻不是鼻的，这会儿自己有了闺女，才总算明白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