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和尚哑然失笑，摇：“殿下多虑了，老衲前来是想赠送一枚两禅丹，就当是老衲失算的弥补。”

老和尚一脸为难，伸袖，愧疚：“咦？奇了怪了，好像丢了。”

徐凤年脸僵，咬牙切齿：“老方丈，有手风范行不行？”

徐凤年笑：“圣僧已是金刚不败之躯，还手不还手都没区别。因为一桩善缘，我差死在草原上，现在浑都疼，就不浪费气力了。”

太安城钦天监，一位正在观象望气的老人神情剧变，匆忙踉跄跑回书阁。

姜泥歪了歪问：“那我呢？”

徐凤年笑了笑，行散去杀意。

老和尚平静说：“殿下无需担心牧人落的安危，老衲自会停留。”

至于和她的短暂相聚和迅速离别，徐凤年也谈不上有太多惆怅伤。

——

旧西楚境内，不像秋其余几国气运轰然倒塌散尽的一接天云，在这一刻骤然凝聚方圆千里的气运。

老和尚一只探袈裟大袖的手轻轻缩回，笑：“只有一颗丹药，秘笈则没有。不过看殿下的脸，已经没有大碍，似乎用不上两禅丹。老衲也就不锦上添了。”

大凉龙雀剑尖猛然朝上，她御剑冲云霄。

徐凤年没有任何狐疑犹豫，笑眯眯问：“过去的事情就不要提了，伤情。老方丈，除了送我三四五六颗号称活舍利的金丹，还有没有佛门武学秘笈？”

曹长卿抬望去，却已经不见她影，喃喃：“巍巍观。”

从怀中掏第七页刀谱秘笈，蘸了蘸，方才曹官手，借天地之气禁锢住拓跋隼，那叫一个惊心动魄，这倒是能与这一页结青丝可以相互映证，金刚以后，可以依稀看清许多轨迹廓，徐凤年当时恨不得把珠都瞪来，外行看闹内行看门，门门，说到底就是划分界限的仪轨二字，难怪当年王仙芝要死赖脸去偷窥手过招，然后以他山之石攻玉，投熔炉化为己用，徐凤年提着撕下的一页秘笈，念念叨叨，很难想象这是一个前一刻还在与人生死相搏的游猎对象。这得谢当年游历磨练来的好心，老黄说能睡还能醒是福，温华说能吃还能拉更是福，徐凤年觉得都有理。

曹长卿心情极佳，也不再古板恪守君臣上下，开玩笑：“一剑刺死他。”

曹长卿斩钉截铁：“稳占一席。”

老和尚哈哈大笑，牵而走。

徐凤年差脱而放你娘的，好不容易憋回肚里，呼一，挤一个没有半诚意的笑脸说：“老方丈此番前来，又是要什么？还有善缘等着我去不成？”

徐凤年问：“老方丈，你这是在揣测衡量以后的北凉王是如何的角？如果不合己意，是不是就要我死在北莽了？说错了，不是否称心如意，先前我似乎都注定要死在拓跋隼的追杀。”

老和尚摇：“是有大气运的人，无形中篡改了气数，应了棋无定式一说，并非老衲本意。”

姜泥好似后知后觉，好不容易醒悟以后气愤：“他总骗我说我笨，资质平平！”

一位站在劣边的老僧，低双手合十。

徐凤年猛然抬，看到一个杀机四起的影。

徐凤年瞪，小跑到这尊佛陀边，笑眯眯：“别啊，老方丈，来来来，掏来瞅瞅。”

一人一剑凌驾于云海之上。

姜泥下意识拿一手指戳了戳自己脸颊，然后伸双手了脸，自言自语，糊不清。

已是人间佛陀的老和尚抬以后，说：“世殿下如果想要抒发宣满腹杀机，老衲绝不还手。”

徐凤年站在原地怔怔神许久，终于回神，摸了摸还算完整的生面，这一张是照南朝小族弟徐奇来打造，是几张面中最关键的一个环节，人算终归不如天算，和拓跋隼结仇，恐怕等他回到家族动用资源调查这个徐奇，曹长卿临时起意的打掩护恐怕也支撑不住多久的刨问底，不过在这段时间以内，还是相对安全，徐凤年小心翼翼换了一张面，低看了血迹斑斑破败不堪的衣衫，重重叹气一声，只得回枪往南边走上回路，一边吐纳呼休养生息，一边在脑中回想端孛尔回回的雷矛，第一矛是背对，没能瞧清楚细节，后来针对自己和曹长卿的两矛则是面对面，徐凤年模仿脚步小跑了几步，几十次下来，总觉得不得要领，也就暂且放下，毕竟是一位大的压箱绝技，艰不在形，而在于气机经脉的学问，若是如此轻松被破解，也太不值钱了。

这会儿没太多资格去儿女情长，再说了，姜泥已是不是那个只会砸泥或者用嘴咬人的小泥人了，都会御剑了，自己没理由不去拼命提升境界，下一次见面，这笨姑娘多半是真铁了心要一剑刺死自己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