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凤年有话直说，打趣：“先生过谦了，圣人便是圣人，谁敢小觑。我要有先生境界，没有份牵挂，也会去皇撒泼捣，让那九五至尊下不来台。”

曹长卿大笑：“殿下你我心知肚明。”

徐凤年轻声：“徐骁不过是二品武夫的实力，却喜先士卒，他自己也说没死是靠天大的运气。他也总说自己其实就是统辖一州军政的本事，只是被莫名其妙推攘到如今这个异姓王的位。”

曹长卿突然抚额摇，似乎有些无奈。那边，姜泥御剑大凉龙雀贯长空，绕了一个大圈，截下拓跋隼一行人。

徐凤年笑：“随说说，先生别当真。”

拓跋隼压下怒意杀机，依然满脸笑容，无辜摊手：“曹伯伯都已经大度放过小侄，不知姑娘为何不肯一笑

徐凤年笑：“先生既然成圣，这个说法本来就站不住脚。”

徐凤年苦涩：“若非先生赶到，十有**就要代在这里了。”

拓跋隼没有瞧见青衣曹长卿，悄悄松了气，笑眯眯：“不知这位姑娘有何指教？”

正襟危坐风无双的曹长卿伸两手指拨了拨一缕发，微笑：“曹某三个月前曾在西垒遗址与他一战，便是那个时候，我有所升境，邓太阿说与我打架无趣，要去拓跋菩萨那里讨打。不过邓太阿说得虽然轻巧，我却知他这一去，不比以前和王仙芝搏杀，只是将武帝城城主当成磨剑石，用作砥砺剑，这次只会有两结果，要么死在拓跋菩萨手上，或者活下来，成为剑仙。邓太阿剑术只用来杀人，若是成了以术证的剑仙，就真正有望撼动王仙芝天下第一的宝座。既然十二飞剑都赠送给世殿下，那么我猜邓太阿何时不用桃枝，世人再不敢说王仙芝拓跋菩萨两人联手可以轻松击杀其后八人了。殿下以后继续北莽，不妨拭目以待。”

曹长卿望了一一望无垠的广袤草原，平淡：“当年曾有西楚旧人赶赴边，界始开，慨遂，这位翰林也由伶工之诗词化为士大夫之言语，可见殿下能够离开北凉屋檐之下，独赴北莽，有了自立门的光气魄，很好。”

何要去北朝挑衅拓跋菩萨？”

徐凤年笑而不语，两人沉默以对。徐凤年终于皱眉开：“可惜这个拓跋隼活着离开了，虽然先生临时收了个便宜徒弟，算是替我举起一杆障的旗帜，不过以拓跋氏的家底，用不了多久就可以查一些蛛丝迹。”

姜泥平淡：“去死。”

曹长卿淡然：“曹某之所以手救人，是还江南欠下的人情，以后与徐家两不相欠，否则以北凉王和西楚的恩怨，曹某不对殿下痛下杀手，就已经是有违曹某的份。”

曹长卿慨：“大将军这个异姓王，不知为赵家引承担了多少仇恨和负担。狡兔死走狗烹，你以为赵家天不想这么吗？只是他尚未有这份国力而已，就像北莽女帝仍是不曾有国力踏破北凉大门。”

徐凤年：“不欠了。”

曹长卿摇：“世人中的三教圣人，境界是，可论起杀人技击，实在是分太大，我这次境陆地神仙，不过是为了给公主造势，真要落在不世的人中，只是贻笑大方。”

曹长卿手指停在下垂一缕发旁边，继而双手叠在膝上，微笑：“如果真有这一天，曹长卿一定会去旁观。”

曹长卿盯着这名年轻人的脸庞，沉声：“可知北凉王戎一生，有多少次陷死境？”

徐凤年笑了笑“先生可是有些挑拨的嫌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