剑胎大半，天大惊喜，对于之前几剑的废剑三日也就不那般心疼，饲养金缕以后，血中金光彩彻底淡去，让徐凤年如释重负，总不能为了养成金缕一剑就舍弃其余十一剑，这笔买卖，亏大了，没这么败家的。

徐凤年等到人形消失，确认无疑没有折返隐匿，这才让一气机油然而生，一缩一舒张，侧小湖平镜面轰然乍破，骤起涟漪阵阵。徐凤年这几日游鱼群，自知已经晋升金刚初境，也见怪不怪，二品以下以破甲多少评断境界，世间武人能够跻二品，已是天大幸事，足以称作惊采绝艳之辈，散落于天下，各自称雄，被常人视作不可攀的小宗

中年尘士笑了笑，只是笑意冷漠“哦？那便是北凉而来的密探了。”

徐凤年好像形势所迫，不得不低，无奈：“小的确见过一位老僧往北而行，还与我讨要了半喝，老僧说是来自两禅寺，要去麒麟观与国师说佛法。”

徐凤年讶异：“爷可是德宗神仙？小在姑州常听德宗真人扶危救困的神迹，难都是假的？”

负剑人冷笑：“佛门讲求众生平等，又何曾真正一视同仁？贫自知得无望，行走王朝，的皆是一剑斩邪之事。”

在北莽，教是国教，德宗麒麟真人更是地位崇九霄的煊赫国师，大真人有徒六人，一样被北莽视作行云布雨的得仙人。北莽在女帝登基以前，教不显，佛门兴盛，自从麒麟真人被尊国师，是谓天书黄纸飞敕来，三百十六人同拜爵。佛法因此逐渐沉寂，北莽帝城大小观如雨后笋，德宗数百士犬升天，大多平步青云，被达官显贵奉为座上宾，都是可以一言定生死的御赐黄紫贵人。

徐凤年突然站起，穿上衣衫，随即看到一名不似中原士装束的中年人翩然而至，见着自己，只是瞥了一雷，便再无兴趣，这位士八字眉，一双杏，穿着短褐袍，腰间系有杂彩丝绦，背了一柄松纹古铜剑，相貌清逸，颇有神仙风采，以北莽南朝腔调问：“阁下可曾见到一位手持竹苇禅杖的老僧？”

杏人一字不漏听耳中，冷哼一声，飘然远去。

人眯起，继续问：“阁下似乎怀门上乘吐纳术，敢问是得自哪位门真人授业？”

徐凤年驾驭飞剑斩草，也不知邓太阿见到这副场景会作何想，疲力竭后收回九柄回剑，徐凤年咧嘴笑了笑，往后仰去，双手叠在后脑勺下，闭上睛半睡半醒。与堪舆大师姚简耳濡目染，除了懂得一些尝土相的功夫，对于龙脉一说也略知一二，姚简说过天下龙昆仑，三大龙，一落太安，一东海，一北莽，青地理有山老无生气山有气运的说法，故而搜山不搜老寻龙寻山，越是靠近昆仑，随着时代变迁，靠西而诞的王朝越是无法应时而生，不去说庙堂，仅以风而言，当初安置异姓王徐骁屯兵北凉，与北莽对峙，而将皇室宗亲燕敕广陵两大藩王投东南两地，负责镇压龙气，天赵家未尝没有一份外姓人看门护院、自家人照看财宝的隐蔽私心，其中又因广陵王与当今皇帝同父同母，又得以驻扎东海一带，可谓用心良苦。只不过王朝气运与己命途一说，总是有太多自相矛盾的地方，李义山对此就十分抵，顺带着姚简都被殃及池鱼敲打了好几次。

早已隐匿气机的徐凤年佯怒：“无可奉告。”

徐凤年平静摇：“回禀爷，不曾见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