个！”

老人朗笑：“是这个理，公肚量大，老儿也不能矫情了，来，碰一碗。这酒虽说不如咱北凉那边的绿蚁地，却也是好酒。”

徐凤年笑问：“老先生在北莽说北凉世的好话，不怕惹麻烦吗？”

两人一饮而尽，至于大小姑娘则喝茶，掌柜顺带送了些不了多少钱的糕瓜果，她们也是心情轻松闲适。

徐凤年笑：“本就是觉着故事好听，上有些小钱，好不容易打发掉时间，算是意外之喜，老先生无需上心，就当他乡遇故知，兜里铜钱多一些的那位，请喝些酒也是人之常情。”

徐凤年喃喃：“老先生为何说是那会儿的北凉军？”

目盲说书人，说至东海武帝城，只说世殿下端碗上城，却没原委，茶客们听得惊心动魄，不约而同想着这位世袭罔替的北凉世还真是胆大包天，倒也不探究底细，听说书人说故事，较真什么。当老人说起名副其实的天下第一王仙芝飞掠到东海面，剑神剑开天门，王仙芝让东海升起，茶坊顿时全寂静无声，北莽民风彪悍，飞狐城再柔，那也是相对其它城镇而言，骨里终究也淌着尚武的鲜血，他们可以看不起离王朝的帝王公侯，看不起那些绵绵的名士风，却绝对不会看不起登榜的秋名将顾剑棠，更不敢看不起称霸江湖一甲的武帝城城主，北莽上下，只会遗憾这位老武夫不是本朝人，却不会去质疑王仙芝能够排在拓跋菩萨前面，成为天下第一！甚至对于那北莽死敌的人屠徐骁，他们也是打心敬畏有加，北莽不是市井之下还是庙堂之上，不乏有人坦诚对徐骁的敬服。当年传言皇帝陛下愿意“妻徐”，他们怒骂狂言的徐瘸不知好歹之余，始终少有人去骂徐骁是不与女帝共分天下！在北莽看来，天下还有谁比人屠更得上自己王朝的女帝？离王朝的皇帝？你的，去你娘咧。

连茶坊掌柜都目瞪呆，慢慢摸几块还没捂的碎银，让伙计送到碗里去，一都不心疼。今天幸亏请了这对爷孙二人说书，挣了许多额外银钱，打定主意要让他们继续说上几天，保生意兴隆财源广。故事讲完，一些富裕些的茶客们都又加了闲钱，

陶满武快跑去，爷孙二人原本不走这些应酬过场，兴许是见小姑娘天真烂漫瞧着面善，那名临窗而坐的公哥也不像恶人，就答应下来，徐凤年招手喊来伙计，要了一壶好茶一壶好酒，陶满武坐在徐凤年边，仰慕望着对面的，她自己只学过琴，对琵琶一窍不通，只觉得这位小厉害得很。目盲老人喝了酒，嘶了一，慢慢回味，沧桑脸庞一抹会心笑意“谢这位公赏钱又赏酒，可惜老儿也就会些说故事，无以回报。”

年过甲的说书老人摇：“这有什么好怕的，如今这世，想比同行多挣钱，总是怕不得麻烦的。”

徐凤年拍了拍陶满武小脑袋，笑：“去，跟那位弹琵琶的说我请他们喝茶。”

整座茶坊一片死寂，随即轰然叫好，许多只觉得解气的茶客都开始猛拍桌。徐凤年边的陶满武噗嗤一笑，徐凤年掏一块几分重的小碎银，撇撇，小丫本就觉得老先生说书彩纷呈，见这个小气鬼竟然破天荒阔绰了回，总算给了个笑脸，抓住碎银就跑向茶坊中心，满脸通红轻轻放碗中，再跑回徐凤年边，依偎在他边不敢见人。众人也只是觉得这个年轻人十有八九是无聊的富贵弟，钱多到没地方了，也无多想。

唯有琵琶声声炸雷。

徐凤年看见老人端碗手背上伤痕纵横，问：“老先生曾是北凉士卒？手背当年刀伤可不轻呐。”

尾声，广陵江畔，大起，世殿下割。李淳罡一剑斩甲两千六。

老人估计年轻时候也是火爆脾气，如今说话仍是半没有顾忌，直笑：“可不是，那会儿疼得只差没有哭爹喊娘，那时候才伍北凉军，被老伍长笑话得不行，后来几次受伤要更重，不过反而咬牙忍忍，也就忍下来了，年老了回再想，还真佩服自己，不过公可能不清楚那会儿北凉军，嘿，你要是没伤疤，哪里好意思去跟肩并肩杀人的袍泽打招呼，是要被当作小娘们的，说来好笑，伍几年后，恨不得多被砍两刀才好，咱们老伍长死前就说过，谁他妈的想篡老的位，行，脱光了衣服，谁伤疤比老还多，谁去当这个伍长，一句话，谁砍下脑袋比老多，兔崽撒都要老来解，都么的问题！”

一座茶坊已是落针可闻。

说书人喝了酒，犹豫了一下，再喝一大后，缓缓苦笑说：“这些话也就只能与公这般外人说了，也不算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，更算不上家丑。当年咱们大将军打赢了西垒，灭了几乎与当时离势均力敌的西楚皇朝，北凉军上下都憋着怨气，想着他娘的京城那帮文官老爷站着说话不腰疼，连皇帝老儿都百般猜忌大将军，要不咱们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