齐仙侠皱了皱眉。

一时间，真武殿外气氛有些冷场，年长士都避而远之，只有几个天真无知的小童凑在一起对外来士品论足，在这帮孩看来，年轻师叔祖不是不是掌教，可都是天下第一，北凉王世殿下够跋扈吧？不一样被师叔祖收拾得服帖？当然，这大半是因为他们没见识到徐凤年痛殴洪洗象的景象，不过话说回来，便是看到了，童们也只会觉得这是师叔祖气量大，不与凡夫俗一般见识。

好了，只能是等打完了再去劝架几句。龙虎那边除了齐仙侠来武当，谁都不合适，四大天师，年纪摆在那里，打嘴仗抡拳就算赢了也不光彩，小天师中，白莲先生辩论是无敌，可若自己不白莲先生说什么都说是都说好，想必白莲先生也无奈，齐仙侠就不同了，不与你，光站在面前，就是莫大压迫，这如何是好？真要打架不成？

这下到洪洗象沉默。大概是想到洪洗象从未下山过的说法，再联想到偶尔一次从天师府上听途说的秘闻，齐仙侠脸古怪，犹豫了一下，冷笑：“湖亭郡此时不算冷，就是闹个大笑话，你们北凉王的长女徐渭熊作风不正，在那边惹了众怒，甚至连京城里都有所耳闻，里有位写《女戒》的娘娘很是生气，传消息要拿这位嫁江南的郡主好好兴师问罪一番。”

齐仙侠转，撂下一句：“与你不同不相为言。我这就去太虚拿走吕祖挂在檐角的古剑。问什么罪，我

齐仙侠不理会洪洗象，只是再度望向昏暗大殿内的天尊，轻声慨：“铸造已千年。”

齐仙侠默不作声。

洪洗象追问：“听说龙虎离湖亭郡近的，这会儿那边天气不冷了吧？”

齐仙侠看着洪洗象转珠一脸为难的表情，不似作伪，虽说心境依旧古井不波，只是预料了无数状况，都没猜到武当新掌教是这么个既没上心又没担当的俗，若非上山时见到洪洗象替香客背过行，齐仙侠早就将真武大帝的雕像给捣烂了，这也就是几下拂尘的事情，至于武当与龙虎是否就此结恶，天师府是否因此责罚，齐仙侠毫不在意。天师府上，数百年来，一直对吕祖抱有复杂难明的态度，无论吕祖如何诗剑如仙，毕竟是武当山上的老神仙，龙虎山自己有仙人无数，也有几位法力通天的祖师爷，可似乎都不如吕玄来得可亲可近，齐仙侠心中很早就觉得相比吕祖，龙虎山赵家天师族谱上的祖师爷们更像是观里的一尊尊泥塑雕像，刻板而疏远，喝不来豪迈酒，写不飞扬诗，只是瞧着在上，让人徒有敬畏，而无亲近。

洪洗象突然问：“江南风景气象，可好？”

洪洗象笑了笑，指了指殿内真武大帝雕像，说：“那位才关心万民疾苦。我呢，素来没有你们天师府经世济民的抱负，只惦念着山上饱，至于山下如何，也就问问，对了，你给说说，到底是问什么罪？”

洪洗象一本正经抬问“问什么罪？”

齐仙侠平淡：“你作为武当掌教，就只是关心这个？”

洪洗象答非所问“山上没什么可招待的，回送你一本。”

齐仙侠说自己的青胆剑胎是假的，可洪洗象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横看竖看，这家伙都是锋芒难挡呐。

齐仙侠似乎被这类无聊问题纠缠得有些恼火，语气愈发冰冷“你自己不会去走一遭？”

齐仙侠主动开问：“《参同契》是你写的？不是你几位师兄代笔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