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凤年望向对面山峰，遗憾：“不下雨便瞧不见千灯万灯朝天的景象，唉。”

odu铁桥两矗立两座桥亭，青羊峰这边叫观音亭，那叫听灯亭。徐凤年走观音亭，笑：“这亭叫观音，观什么音？那边叫听灯，听什么灯？两个名字都取得莫名其妙。”

那一年，徐字王旗下，覆甲女婢单膝跪地，接过一捧桑椹，那孩帮她去角泪，柔声说：“姑姑，别带面甲了，谁说你不好看，凤年就打他们的嘴！现在凤年还小，就算打不过，等有力气了，肯定要跟他们打架的！喏，这是我摘来的，姑姑不哭，吃桑椹。”

后来昏厥过去，在床榻上醒来，娘亲坐在床，与那年还只是个稚孩童的世说起了覆甲女婢的故事，小世才知这位不像女婢更新他姑姑的长辈，与娘亲一起长大，姑姑为了从一个很可怕的地方逃了来，不惜与一个大恶人打斗了一场，面容被整整一十八剑慢慢毁去，娘亲说这他这个姑姑年轻时候，容颜英气，有无数剑俊彦都死心塌地慕相思的，这些年行军打仗，这个姑姑更是负伤无数，便是赵长陵这些大英雄都佩服。后来，小世便亲自去摘了一捧桑椹，递给姑姑。

重新覆上面甲的女婢偷偷带了盒，去探望被罚站的小世，却被双手发麻一肚怨恨的小家伙踢了一脚，更惹得王妃真正生气起来，年幼世只觉得委屈，觉得娘亲再也不心疼他了，独自哭得撕心裂肺。女婢默默跪于一旁，陪着面思过的小家伙从嚎啕大哭到沙哑泣再到无力哽咽，懵懂无知的世双手失去知觉，又不知错在哪里，但娘亲说不许吃饭，他便不去吃饭，后来本提不起书籍，便着一本，嘴咬着一本，那模样，倔得让人心酸。

如此大健壮的女不多见。她穿一袭袍，手捧白尾拂尘。比起青城王的貌岸然，这位上了年纪的中年女冠长相凶神恶煞，脸上疤痕纵横，好在她穿了青羊神霄派袍，否则青鸟都要误认为是山鬼魍魉。

青鸟莞尔一笑，突然警觉转，盯住一个缓步而来的魁梧形。

徐凤年转只看了一，便目光呆滞，痴痴起。青鸟极少见到世殿下这失魂落魄的神情，最近一次是那年老黄死于武帝城城噩耗传来的正月，殿下才行过及冠礼，便在阁楼上温酒独饮。徐凤年脑空白，望向前脸庞狰狞丑陋的大姑，没有丝毫面对青城王时的跋扈傲气，更没有英俊公撞见山野丑妇的嘲讽与鄙夷，只有恍惚。那一年，刚授予大国称号的人屠隔天便再被封王，真正到了一人之下的臣极致，所以那一年青上车如龙，千乘万乘赴北凉，世殿下才几岁大，刚刚跟着娘亲读书识字，调顽劣，喜穿素洁白衣的王妃似乎大病了一场，大病初愈便带着贴女婢以及年幼儿去青山秀散心游玩，那名女婢偷偷追随着她离开那座埋了二十万柄剑的坟墓，悄悄追随着她去了贫瘠荒凉的辽东锦州，与徐家一同经历了壮怀激烈的秋战，女婢终年脸上覆青铜面甲，在山上饮时，摘下了面甲，无意中被小世殿下看到，吓得哇哇大哭，从不打骂只会溺的王妃下山后，竟然责罚小世双手提两本厚重圣人典籍，在一面墙下站立，不许吃饭。

这一年青羊山巅观音亭，徐凤年走向那面恶至极的中年女冠，伸手去她满脸泪，总也不净，他便一直下去，哽咽着温柔：“姑姑好看，姑姑不哭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