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宛儿不能言，一双眸充满怨怒，盯着韩书彦，好似要将他整个人望穿一般。

如尘会意，微笑：“好宛儿，咱们间派中，就数你最为乖巧听话，可惜…可惜师父无能，咱们聚少离多，平日也没好生善待于你，这会儿又要…唉，你怪师父不怪？”

如尘在一旁怒喝：“韩书彦，你这忘恩负义的东西，你竟然连你师妹…连你师妹也要杀！”韩书彦泣声：“师父，这怪不得我，我…我…”

果然朱温连声促他动手后，大笑着：“好小，不错不错，你尚能揣圣意，也得朕属下。不过，这人杀不得，那人倒可杀得。”他将目光移到李宛儿上，人人皆知他是要杀李宛儿。

韩书彦闻言惊：“徒儿万万不敢。更何况我全上下被绑住，如何杀你？”

他何尝不知，若自己杀了如尘，朱温一怒之下，还不将自己刀分尸？

他神情沮丧，缓缓走到李宛儿前，蹲：“宛儿，我心下万分不舍得伤害你，可今日被无奈，你也不能怪我心狠手辣…”说着泪涌眶而。

韩书彦有心讨好朱温，半句不敢隐瞒，原原本本将如尘的意思禀告了朱温。

韩书彦心下为难，支支吾吾：“皇…皇上，她只是个小姑娘，与皇上一无仇怨，杀她就不…不…”将这句“杀她就不用了吧”哽在。

朱温大声：“韩书彦，你这人婆婆妈妈，能成甚大事？往后跟着朕，粉蝶成群，又有什么样的女不能到手！”微微转又对如尘：“眉儿，你若现下答应了朕，朕便饶了你这滴滴的女徒儿，可好？”

言语虽然未，却无人不知他的意思。

李宛儿双目泪，勉自角挤一丝笑意，用神示意愿意与师父同生共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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朱温原在侧耳倾听如尘和韩书彦说话，只是先前几句二人说得甚轻，他内功亦不甚，耳音不佳，倒是没听个明白。韩书彦这一大声叫“徒儿不敢”，他便即问：“你们说什么，为何不敢？”

待他走到近前，如尘压低声音：“你快些杀了我！”

如尘吐了一唾沫在地上，骂：“老贼，你休想得逞！宛儿，咱们孤儿寡母，今日报仇不成，便一起死个痛快，你我黄泉路上，好歹有个伴儿！”

如尘：“你如此贪生怕死，舍却师门于不顾，师父早没将你当徒弟看。你现下杀了我，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。快快动手，只需你伸一个小指，在我要上一，那就成了。”

朱温怒：“谁说无仇无怨就不能杀，你休得在这儿啰哩啰嗦。你不肯杀她，便连你一块儿杀了！”

朱温听完大笑：“让他杀你？哈哈，谅他也没这个胆。万里，解开他上绳索。杀与不杀，全凭你主！”这个“他”自然指的是韩书彦，而最后这句话，亦是对韩书彦所言。

其实他心下早在盘算：“我韩书彦今日丢了这么大个脸，这事传扬去，往后如何还能立足于江湖？最好师父在这儿死了，至于宛儿，死了那是可惜，用施计，总要叫她乖乖跟着我走。朱温及其属，历来被江湖人所不齿，他们说的话，自是没人相信。哼哼，我韩书彦忍得一时之气，总有一日，要将你们一人等统统杀了。这皇帝你朱温得，我韩书彦为何不得！”

韩书彦大声：“徒儿不敢，徒儿不敢！”

如尘一心求死，他心里实是兴，脸上却装一副战战兢兢的样。不过他有心杀如尘，却怕了朱温。

走了过去，心下自也害怕如尘会有何诡计使，不敢靠得太近。

韩书彦一脱绑缚，便即恭恭敬敬站在一旁，心里早把朱温的心思揣个透：“他要我杀师父，分明在考验我事应变之能。他心里一万个不舍得杀她，若我动手，立即便会被他制止，他反而会因我不会揣圣意杀我，我切不可鲁莽行事。”

韩书彦知朱温又在考验他对他的忠诚，这次是非杀不可了，若不杀李宛儿，就是对朱温心有不忠，立时便会有杀之祸。他想，自己虽极宛儿，但归，命总是不能丢的。这时逃是个死，不杀李宛儿是个死，那是半不由自己选择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