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悠似有所觉，扭往那门看了一，半晌才接着刚才没说完的话续：“我这辈最对不起的人，就是李闲。”

莫白羽淡淡：“看来你对薛姑娘倒是真心真意。”

在司徒贝贝来的内门里，薛思雨正靠在墙上，目光呆滞。负责带她来的司徒铭无奈地站在一边，暗自叹息。

司徒贝贝呆住了，呆呆地看着许悠，那雪白的衣袍、洒脱的形象渐渐模糊，李闲那玩世不恭的模样逐渐浮起。任何人在这世上，都有着不能逃脱的枷锁。许悠的枷锁是他的婚姻，但他比李闲幸运，因为他的枷锁与他的理想并不冲突。

果然许悠续：“在下曾听家父所言…薛昌当年曾极力追求莫前辈。而当年司徒前辈与莫前辈得以从千军万中逃生，也是薛昌私自放行。即使薛昌已经不再惦念旧情，也很难主动与贵教为敌，何况目前他在天山的斗争于劣势。前期与你们作对的人是欧斌带领的，那么最近这段时间呢？”

萧无语：“薛昌为欧斌，当然只不过是个借。据我们的情报，这些年来薛昌一直暗地里培植势力，目前他的实力比柳牧之只不弱。”

这嫁祸江东的毒计，正是要重教怀恨薛昌，借重教之手一举除去这个仍有力量在天山夺权的家伙。而且一旦白堡获知薛昌居然想杀害自己的女儿，必定也会与他断绝关系。这一石二鸟之计确实明之极。

司徒贝贝冷笑：“那你对薛姑娘的心意，又是怎么解释？”

许悠忽然叹了气，：“我在与思雨定亲之前，就像你的李闲一样喜偎红倚翠、纵长歌，当年跟在我边的女数不胜数。但我却清楚地知，这些女人之所以肯跟着我，全都是为了我的家业，或是一时被我的风手段引，没有一个是真心真意地对我。直到思雨与我定亲，虽然两家的目的都是为了利益，但思雨本人对我却是真心的，在她的心里只有我这个人，没有任何功利掺合其中。我许悠可以对不起以前所有跟我一夜风的女，但却决不能对不起思雨。”

昌以当年对付贵教有功为由，常常不服柳牧之执掌天山，而欧斌却一直拥护柳牧之。薛昌又怎么可能为欧斌，直接和柳牧之反目？”

许悠洒然笑：“司徒姑娘还是那么伶牙利齿。男儿有男儿的事业，我虽然珍惜与李闲的友情，却不能不忍痛放弃。你当世上真有事没有理由、天生狼心狗肺的人吗？”

许悠脸上青一阵白一阵，半晌才：“我也不怕对你们说，相信你们不会是嚼之辈。事实上在下至今仍未真心看上谁家女。”

成笑忍不住问：“但公适才所言，我们继续囚禁薛姑娘实属失策，却是什么理？”

好在当时成笑与司徒夫妇虽然看不破内情，却直觉到有异，一直没有轻举妄动。

许悠笑：“原本确是如此。但是余飞从少年时代就跟薛昌最是亲近，但最近却投向了柳牧之。薛昌手下有不少兄弟也都莫名其妙地舍他而去，转向柳牧之的阵营。对敝堡宣称的原因是拥护掌门，但我们却知他们不是那么正统的人。何况欧斌在天山得众弟之心，照理说柳牧之禁了欧斌，应当失却人心才对，怎么反更受拥？薛昌就是因为声势日孤，这才急急忙忙地想早日完成我与思雨的婚事，以求我们的全力声援，不料却被你们捡了个大便宜。”

许悠不禁偷看了看一直默不作声的莫白羽，莫白羽怔了一下，忽然明白了。

众人脸直沉下去。欧斌向来疾恶如仇，他一意与重为敌，虽令众人不快，但都可以理解。但现在欧斌失权，近期仍在不断与他们作对的人，只有可能是柳牧之所指示的。

“那你又生什么气？”司徒贝贝的声音从内门传来，门猛然推开，现脸罩寒霜的司徒贝贝：“看你听说薛姑娘遇刺时，那么生气，我还以为你真是个有情有义的男人。原来也是个狼心狗肺之徒！怪不得平日和李闲称兄弟的，却说翻脸就翻脸！”

许悠等众人消化了他的话后，又说：“所以目前你们继续囚禁着思雨，只会让我和薛昌日难过，而你们真正的敌手却躲在后面偷笑。”

换言之，余飞假意刺杀薛思雨，就是借重教目前无法获知天山内幕的时机，让重教众误以为天山上最有实力的仍是薛昌。继而误以为因为薛思雨落在重教手里，无疑令薛昌束手束脚，薛昌为了对付重教，竟不惜牺牲自己的女儿。

莫白羽叹：“岂止是偷笑。你可知余飞假意刺杀薛姑娘，惹得我们寝难安？”

许悠然大怒，拍案而起，厉声：“柳牧之竟敢如此猖狂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