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吃惊之色尽显脸上。
四十年前。四十年前的一个冬天。
那一年的冬天,似乎格外的冷,冷得连人的思绪都已冰封。这是一间很简朴的酒铺,来
这儿喝酒的多半是一些穷苦人。经过一天的辛劳后,他们就会来这儿用一碗烈酒,换得短暂
的兴奋与飘然。对有些人来说,生活永远是那么的沉重,快乐永远是那么难求,唯有在微醺
的醉意中,才能淡忘一些东西,获得片刻的轻松。
酒铺由一老一少打理着,老的是爷爷,花白胡子,少的是孙女,不很漂亮,但却生活得
十分快乐,由于快乐,便有了另一种美。喝着酒,看着一个快乐的女孩忙忙碌碌,其实几乎
可以说是一种幸福!
酒铺门前有青石板路,有竹篱,有枣树…还有一只唤作“小高”的黄白相间的狗。小
高本是老人儿子的名字,后来小高被毒蛇噬咬,不幸身亡,几乎每一个酒客都听老人说过他
儿子遇害的经过。
快乐的女孩就是小高的女儿。酒客们心中暗想:“为狗取一个与自己儿子相同的名字,
这是否有些不合适?”当然这样的疑问只能存于各自的心间。
那一天,酒铺的生意很好,但客人总是匆匆而来,又匆匆离去,酒铺中的烈酒固然可以
让人热血沸腾,但坐久了,酒意一退,在这样寒冷的天气中返回家去,绝非妙事,倒不如趁
酒意尚在燃烧沸腾时离去!
客人走了一阵又一阵!火炉中的薪木添了一次又一次!天色渐渐暗了下来…北方冬日
的黑夜,总是那么的漫长!
最后酒铺里只剩下一位酒客了,他静静地坐在远离火炉的那张桌前,重复着两个简单而
机械的动作:倒酒、喝酒;喝酒、倒酒。
酒是烈得像北方人性子般的老刀烧,一碗饮下,如刀割喉,体内如火焚烧。
这是一个年轻人,他的身材高大伟岸,容貌俊朗不凡,衣饰华贵。但他那孤寒般的眸子
中,有着深深的失落与悲愤!
他是今天第一个出现在酒铺中的客人,从清晨到傍晚,他只说过一个字:酒!也只做了
一件事:喝酒!
他与这样简朴的酒铺是那般的格格不入!他手中所持的,本不该是瓷碗,而应是金盏玉
杯;他饮下的不该是廉价的老刀烧,而应是陈年佳酿;坐在他身边的不该是一些粗俗的农人,
而应是“巧笑嫣然”的美女。更何况,他的腰间还有一柄古雅的剑,这更让他人敬而远之。
一碗。又一碗。沉默如石!沉默如死!女孩几次想上前劝止,但都被她爷爷的眼神阻止
了,是老人数十年的人生阅历在告诉他,这不凡少年绝非他们这样的人所应该接近的。祖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