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等了半个时辰,他甚至连喘气声也压得很低缓,站在门前半丈远的
地方,一动不动。
他已经很了解范书的习惯,知道在这时候,惊动范书,比在范书熟睡中惊醒他更不可原
谅,他知道谁若信了范书,谁便是傻瓜,同样,范书也从不真正地信任谁。
也许,孙密是惟一的一个例外。
虽然孙密是范书的惟—一个信任的人,但孙密对范书仍是有畏怯感,而且日甚一日,大
约正是由于他太了解范书了,所以才有这种畏怯感。
他知道范书杀任何一个人,都并非不可思议…这也包括孙密他自己。
一声清咳。
这说明范书已从沉思中醒过神来了。
于是孙密以恰到好处的声音道:“城主…”
“进来吧!”范书的心情看来不错。
孙密心里不由轻松了不少…同时他也为自己这种轻松感而奇怪,窃笑自己未免大妄自
菲薄了,竟对范书畏怯至此!
范书端坐在一张椅子里,笑意盈盈地看着孙密,道:“是否又有什么好消息告诉我。”
孙密没来由地在心里打个寒颤,道:“属下无能,至今黑衣人他仍不肯再多说半个字!”
范书并不恼怒,而是推心置腹般地道:“我说过多少次了,这儿只有你我二人,你我便
以兄弟相称,别人不了解我,你对我可是知根知底的!”
孙密很恭敬地道:“属下不敢,属下只知道现在城主便是城主,我理应当然地该为城主
效力。”
范书脸上笑意更甚,口中却叹道:“所谓高处不胜寒,我今日可算懂了,原来一到高处,
连最亲密的人也要退于三尺之外。”
孙密道:“那是由于没有人配做城主的兄弟朋友。”
范书笑道:“黑衣人一直不肯面对败在我手中这个事实,所以才如此强硬,我现在便要
去见见他。”
黑衣人所居之处绝对不是一间囚室,至少绝对不像是一间囚室。
甚至在这间屋子里还有一个女人,一个绝对算得上美人的女人。
只是这个女人已死了,无声无息地躺在地上,她的喉间有醒目的乌紫色的指印!
门”吱呀”一声开了,范书缓缓步入。
黑衣人仰身躺在床上,连眼皮也没抬一下。
范书只看了地上的女人,向后招了招手,道:“把她抬走,免得我师父看了她心烦。”
言罢,他自己找了一张椅子坐下,对着黑衣人所躺着的床,淡谈笑道:“这女人颈部的
指印如此明显,看似被师父生生卡死的,可她的脸色却并未变得青紫色,而且由双目、舌头
的形状也可以看出她根本不是被掐死的,对不对?”
黑衣人的神色变了变,缓缓坐起。
范书继续道:“看来师父的武功的确是惊世骇俗,在身中奇毒的情况下,还能够凭借游
离在肌肤、骨骼中的真力杀人,却不知日后能否借这些游离于肌肤、骨骼中的真力化去经脉
内脏中的毒!”
他的话说得不紧不慢,而黑衣人的神色却越来越难看!
此时,只怕他是在深深后悔杀了那个女人!
范书道:“既然师父对她不满意,她便死有余辜,明日我会再找一人来陪师父解闷。”
黑衣人自诩是奇狠、奇毒之人,没想到范书比自己更狠,更毒,更阴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