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江湖传言？”大慧上人眸内闪一丝顽的光芒，摇笑“倘若和尚是那害死了罗堂主的金国细，决不会千里迢迢地赶回雄狮堂，那于和尚半好没有，更会惹上无尽的麻烦！”罗大长眉蹙起，若有所思。“卓南雁若真是金国细，何苦地赶回来龙蛇变之策，好让大宋严加防范吗？”大慧上人语音柔缓，却有一

罗大心下恼怒，酒意也直涌上来，反手向他脉门拂去，：“此酒得之不易，可不能饮鲸吞，白白糟蹋！”卓南雁只觉他这一拂姿势清雅，但掌风奔涌，刚劲如矢，心下称奇，霍地化抓为戳，骈指向罗大掌上虎。

“哈哈，原来是大师！”卓南雁这才瞧清了这人正是先前在江船上曾对坐多时的灰袍僧，心下又喜又奇：“这老和尚藏不，手之奇，似已超越了武学一，他到底是谁？”罗大也拱手大笑：“老和尚，咱们早就约好见面，怎地你却行踪飘忽，一直隐而不见？”

两人铁掌砰然相，激的掌风如惊涛拍岸，打在那团篝火上，登时火光全熄。卓南雁只觉一刚猛的劲气直撞过来，浑如被烈火烘了一下，飞跃起，喝：“罗堂主是你何人？”罗大也而起，月光之下一脸冷肃，怒目：“我是罗大，他是罗二，你说他是我何人？”

蝎，便有些勉，只得装作好酒，看卓南雁吃得两三只龙蝎，他才慢慢嚼下一只，心中暗叫惭愧：“这番别开生面的内功比试，倒是老夫输给了这少年！”

“大慧上人！”卓南雁浑一震，“大师便是‘风云八修’之中德望最重的‘禅圣’大慧禅师？”灰袍僧笑：“大慧大痴，八修四雄，无非是个破名相罢了，有何稀奇？老衲还要多谢你仗义援手，替我救下了故人之后！”

卓南雁见他邃如古井幽泉的眸内经芒闪烁，心内忽地生一玄之又玄的觉。罗大喜：“好，好，老夫信你这老和尚的话！嘿嘿，老夫本也不信，只是这些日江湖传言沸沸扬扬…”

原来大慧上人素与南修厚，近日探访老友，应老友之请，特地赶来寻救南馨。他只知南天易挟了南馨躲到鲸帮一类江匪的大船内，所以在大江之上，只寻惹的大江船下手。那日见鲸帮纵船撞击，气势汹汹，大慧上人只当南天易藏其上，故而挥竿拨开两船之后，便纵上了江船寻找，待得知南馨不在船上，再辗转换舟而上，便比卓南雁等人慢了半日。

罗大听他一语中的，心微凛，又见卓南雁的指法纵逸豪放，心底震惊非凡：“天下竟有这等指法！”其实卓南雁于这骤雨惊风指从未研，只是看钟离轩施展过几次，略知。但这指法却是钟离轩苦参《七星秘韫》中的《登真太清篇》多年所悟，端的气韵横生，跌宕多姿。偏偏罗大也是此中人，看得两，便觉这骤雨惊风指气象奇，猛一咬牙，挥掌撞过去。

“罗大竟是罗堂主的兄长，怎地我从未听罗堂主说起？”卓南雁心微愣，又见罗大袍袖鼓风，猎猎作响，似要随时扑面抓来，当下凝神戒备，心下却想：“这罗大武功比之罗堂主只稍逊半筹，但气度襟瞧来却差得远了，他若真以为我杀了罗堂主，可是好生麻烦！”

这一下挥洒灵动，正是忘忧心法“应机而动”的要旨。罗大神一凛，知自己未及拂中他脉门，必会给他戳中虎，当下随之变招，屈指疾弹，指风如箭，直向卓南雁掌心劳。

“还不是为了这小妮！”灰袍僧望着南馨微微一笑“你自己来跑，可把你爷爷急得险些要命。我受他之托，已顺江找你多日了！”南馨玉面泛红，撅起小嘴，上前施礼：“馨儿见过大慧老和尚！”

卓南雁却毫不为意，这时他酒意上涌，豪气纵横，见八只龙蝎已被席卷一空，忍不住笑：“罗大，十爪龙蝎已空，你那老友至今不来，这半坛酒，便全归我吧！”猛然伸手，便向酒瓮抓去。

再拼几招，卓南雁见罗大手指凌空虚，犹如挥笔作书，想起采石矶岩上隐剑气的“醉月”二字，心中一动，笑：“化笔法作指法，原也不足为奇！”蓦地挥指戮戮戳戳，哈哈大笑“骏狂驰，倏忽千里，你且看我这张旭笔意！”竟施龙四老中钟离轩的骤雨惊风指。

罗大见大慧上人对卓南雁甚是看重，踏上两步，喝：“老和尚，难你识得这小？江湖中人都，这小害死了舍弟雪亭！”大慧上人呵呵一笑，举首仰望明月，悠然：“‘狮堂雪冷’决计未死，老衲甚至觉得，他离我很近很近！”

罗大和卓南雁同时“咦”了一声，一起手，四只手掌奇快如电地抓向那人双臂。那黑影呵呵低笑，卓、罗二人陡觉指下一，恍似抓向中的月亮，手空空，无从着力。一愣之间，那人已举酒瓮，悠然长了一，赞：“好酒，罗大，这便是你要送我的千年醉吗？果然好酒！”

瞬息之间，两人掌来指往地疾拼数招，罗大指法妙，卓南雁应变奇速，居然平分秋。这番拼斗虽然臂膀不动，瞧上去飘逸轻灵如蛱蝶穿，其实一寸短一寸险，比之寻常比武更增了几分凶险。南馨武功虽弱，界却，看到惊心动魄之，忍不住频频呼声。

忽听崖下响起一笑声：“好风好景，好酒好月，却在此打打杀杀！”笑声柔和，便似老友对坐般得柔和随意。笑声初起时还不见人影，说到最后一个字时，一瘦的人影已陡然立在石桌之前，扬手便将那酒瓮举在手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