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公…”那女郎的声音拖长了许多，幽幽的目光似怨似嗔“你喝了家这多的酒，要怎生谢我呢？”

那女郎诡艳的靥终于泛起一丝难以察觉的波澜。她淡淡一笑，举起那盏“真珠红”缓缓啜中，悠然：“公何必忙在一时？稍时你四肢脉尽断，家自会知无不言！”这时她满面怅然，上又涌一玉洁冰清的凄。卓南雁一愣之间，她的玉面忽地向前一凑，樱陡张，一香向卓南雁迎面来。

“我的确要谢你！”卓南雁目光倏地变得锐利人，似乎在瞬间自醉中惊醒，冷冷笑“无论如何，小总是我今生所见最为雅致的敌手。你这便走吧，我饶你一命！”那女郎躯一震，媚目也骤然冷了下来，缓缓：“卓南雁，你知家是谁？”

卓南雁却不为所动，冷冷地：“在下不知碍着萧教主什么事了，竟让他千里迢迢地派你来对付我？”那女郎吐气如兰，笑：“公又想耍人家吗？这会儿哪能告诉你？待家废去你的武功，割断你的脉，自会老老实实地说与你听！”她语音柔腻，似是少女撒，但说的事却是残酷无比。

“公谬赞了！”那女郎喜上眉梢，也将酒浅浅饮了一，又“白居易曾说‘荔枝新熟冠，烧酒初开琥珀’，这琥珀中的红须得越越妙！请公再品一盏‘鹅黄醉’！”拾起那扁圆的酒壶给卓南雁倒酒。她那杯中酒只半，却换了新杯，倾酒怀。

卓南雁盯住这张晶莹剔透得带着几分妖异的雪白玉面，冷冷一笑：“小的光、神态、气质均是瞬息万变，或妖媚，或端庄，媚术已臻化境，但这一修罗真气却终究掩饰不掉！当日在萧裕府中，在下便险些丧在这修罗风指之下！”他顿了一顿，猛地前倾，森然“小来自上京太山，巫门下！”

卓南雁举杯细瞧，但见这“鹅黄醉”果然酒微红，逸兴横飞之下，一饮了，赞：“味果然醇厚许多！”那女郎仍只浅浅一饮，便再换新盏。他忽觉一直让这女郎给自己倒酒，未免失礼，便拿起扁圆酒壶，给她和自己各满一盏“鹅黄醉。”

那女郎料不到他功力如此厚，竟能运真气裹住毒酒。这时猝见酒狼飞来，她应变也快，柳腰忽地变得柔若无骨，向后疾折。那红狼贴着她的酥疾飞过去，直打在舱上，迸万千红赤玉。

卓南雁似是酒意上涌，仰笑：“一杯一盏的，太不尽兴！”举手提起玉葫芦来，昂鲸龙吞，将壶中酒狂饮一空。醇酒怀，心发，一瞥见那女郎，他不由忽然怔住了。记得是在当日重鞠会上，完颜婷连饮数杯后，香腮蕴红，千百媚，这时骤见这女郎酒红初起的脸颊正与明艳绝的完颜婷依稀相似，霎时间他心底就觉一阵撕裂的旧痛，满腔愁绪，轰然涌上。

“当年我曾目睹萧老在完颜亨手下大败亏输，但只凭这一，也不值得他如此兴师动众！”一念及此，卓南雁仰打个哈哈，目光愈发冷锐“莫非…他也要手龙蛇变？”

那女郎见他忽然间双目痴迷，只当他被自己的媚功迷惑，芳心窃喜之下，媚目中异彩更，腻声：“公莫不是醉了？”卓南雁直视那双勾魂摄魄的双眸，黯然：“我醉来真个醉，不知愁是怎生愁。”这本是当年钟离轩醉后所，但直到此时，卓南雁才略略味诗中意味。

白衣疾飘，那女郎窈窕修长的躯已然诡异无比地飘起，悄立在窗

“哦？”那女郎烟雨迷濛的媚目中不由掠过一丝震惊，却将躯前倾，樱红的双嫣然轻启，曼声笑“师父曾说过你这小机智无双，今日一见，果然如此！哼，你早就看来了吧，却还一直耍人家！”两人本就隔着一张小桌，这时她躯前凑，脸面跟卓南雁间不盈尺。她上香醉人，声音媚柔腻，更增缠绵勾魂之意。

“公主真是雅人。”那女郎明眸一转，雪白的尖尖下颔悠然轻“最妙的酒之颜唤作‘真珠红’。所谓‘酿作真珠滴小红’、‘小槽酒滴真珠红’，说的便是此酒。”举起盘中那最的葫芦状玉壶，给两人各满上一杯，笑“敝宅中的这‘真珠红’乃是用上等红曲酿成，请公品评。”

那女郎秀眉一挑，声谢：“小女素来量浅，但公敬酒，可不得不饮！”波之间，昂将酒了。卓南雁也将那杯酒昂饮了，心中一动，笑：“既然这琥珀中之红越重越好，岂不是红酒最妙？”

卓南雁却仰天大笑：“这香俱佳的‘真珠红’，全还了你吧！”蓦地张一，一绛红的酒狼迎面直向那女郎去。原来卓南雁在龙骧楼时，曾多次受过下毒验毒的苦训。他指上着一枚银环，看似毫不起，实则却是验毒的利，适才每次饮酒，早就暗以针环试探，觉那真珠红有异，忙以真气裹住毒酒。

晶莹的玉杯中满盛红艳艳的酒，更有醇厚香扑鼻而来，卓南雁忍不住双目灼灼闪光，举杯一饮而尽，笑：“味俱佳，真是妙品！”那女郎掩轻笑：“公既然抬，不妨多饮几杯！”雪白的纤指和樱红的香相掩映，更现一难以形容的媚惑之力。

卓南雁知她这吐香气必是一惑人心志的邪术，忙疾闪，霍地避开，虽是屏息敛气，仍觉脑微。那女郎格格笑：“你喝的酒中，前两全无异样，但最后那壶香俱佳的‘真珠红’，却给我加了一味调料，这时觉得怎样？师父曾夸你智勇双全，照我瞧，也是有勇无谋！”

两人适才还谈诗论酒，相得益彰，但此刻冷言冷语，舱内登时便是剑弩张。透过四开的窗，只闻栏外的滔滔江而过，似乎这涛声都了许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