竹如风连连，听得莫老引证诗词，自小听说过汉人大英雄岳武穆的丰功伟绩，自小就觉得“笑谈渴饮匈血”一句，确是豪气云，令人怀大畅。

全半打量了一下竹如风：“唔，你觉实不是小气的人，但我听人说有人在那天还大骂了我一顿呢？不知是谁呢？”

竹如风和陆小七都：“正是。”

竹如风连忙起相迎，喜：“全大哥，那日你不说一声就走，真是不够兄弟呢？”

全半笑：“嘻，那天我是有过错，但是我怕你骂我贪杯拿了你的几坛酒。那些酒真是***啊！”竹如风骂：“小喇叭，你兄弟我是这么小气的人吗？”

：“我们请你喝酒便是什么都好。”当下斟了一碗酒递给莫老，：“小陆小七，在此请莫大哥喝酒。”

莫老指着一坛酒，说：“这一坛关外白酒，酒味是极好的，只可惜少了一芳冽之气，最好是用犀角杯盛之而饮，那就醇无比，须知玉杯增酒之，犀角杯增酒之香，古人诚不我欺。”

莫老也不客气接过来伸长颈就喝，：“陆小七，唔，名字是有俗，但为人倒也是豪气万丈。”

那个声音又传来：“原来是竹小，老乞儿拿着你的酒足足喝了一个月，前几才喝完，这几天正想又找兄弟你要上一些酒呢，想不到老哥哥真是遇上你了。”话间刚落，在众人面前闪过一个人影，又一个衣衫褴褛老者飘到竹如风等人边，正是我们久违了的天下怪丐全半。

竹如风和陆小七微一打量，只见他六十来岁，面黄，双无神，疏疏落落的几胡，衣襟上一片油光，两只手伸来，十手指瘦长，他材瘦削，却怀里了个大肚。

只听他又：“至于饮酒嘛，当然要用夜光杯了。古人诗云：‘酒夜光杯，饮琵琶上。’要知酒作艳红之，我辈须眉男儿饮之，未免豪气不足。酒盛夜光杯之后，酒便与鲜血一般无异，饮酒有如饮血。岳武穆词云：‘壮志饥餐胡虏，笑谈渴饮匈血’，岂不壮哉！”

莫老喝了一碗酒后：“酒是好酒，却无好皿，可惜啊可惜。”

竹如风笑几声，脸上以有难看。

莫老又：“饮这绍兴状元红须用古瓷杯，最好是北宋瓷杯，南宋瓷杯勉可用，但已有衰败气象，至于元瓷，则不免俗了。饮这坛梨酒呢？那该当用翡翠杯。白乐天杭州望诗云：‘红袖织绫夸柿叶，青旗沽酒趁梨。’你想，杭州酒家卖这梨酒，挂的是滴翠也似的青旗，映得那梨酒分外神，饮这梨酒，自然也当是翡翠杯了。饮这玉酒，当用琉璃杯。玉酒中有如珠细泡，盛在透明的琉璃杯中而饮，方可见其佳。”

三人相视一齐大笑。

陆小七着拿起莫老指着的酒，撕开泥封，就往里猛，喝了几，：“像小这样喝倒真是糟蹋如此酒，小刚才却一也没有什么‘壮志饥餐胡虏，笑谈渴饮匈血’的气概！一也不壮哉，还是莫老哥明！”

竹如风从小在就生活酒香国，更何况在长江上和天下怪丐全半两人一夜的品谈，于天下酒的来历、气味、酿酒之、窖藏之法，已十知八九，但对酒一却一窍不通，此刻听得莫老侃侃而谈，大有茅顿开之。

竹如风一听声音就大喜叫：“全大哥，是你啊，兄弟竹如风在此呢，快快上来和兄弟大醉一场。”

莫老最后还说到竹叶青，女儿红，桂林三，等全国名酒都一一来是用什么皿最能现其的芳香，郁，正说得是，尽劲时。忽听得一个苍老声音说：“嘟嘟嘟，法螺！”说话之人正在路旁的一个角落。

莫老摇：“万万不可，万万不可。你对酒如此虎，如此酒岂不是被糟蹋不堪。要知饮酒须得讲究酒，喝甚么酒，便用甚么酒杯。喝汾酒当用玉杯，唐人有诗云：‘玉碗盛来琥珀光。’可见玉碗玉杯，能增酒。”

竹如风：“兄弟这次远门，所以只有些碗盏，莫老哥将就着喝些吧。”心想请你喝酒倒还说三四，真是个奇怪的老儿，真值我竹如风相一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