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即将之劈成一团人形焦炭。
林县令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,绝望地大叫:“仙师救我…”
又一道霹雷从天而降,冷酷劈落,狂叫声在耀眼的电芒中戛然而止。
这一幕让所有人仿佛都挨了一记雷劈,呆成泥塑木雕。
田处夷肃容稽首,又念道:“无量天尊,神灵果然不可欺。”
许久,面色惨白的甄胤僵硬地稍稍移动了一下身子,突然发现,自己的裤裆中已是冰冰冷冷湿淋淋的一片…
一县之令官职虽小,也是大楚一位堂堂的朝廷官员,却于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遭天打雷劈,实在过于骇人听闻,信禽加急传书,两天后,这个消息便上达天听呈至国君宣威帝的龙案上,在朝野上下掀起轩然大波。这件事比上次赶跑二皇子府中两名供奉的行为更具轰动效应,狄小石的大名,因而在上京城的王公大臣圈子中迅速传播开来。
日间禁卫并不显得如何森严的大楚皇宫,御书房外,大楚几名重臣正襟危坐,等候圣上召见。
御书房一角古朴厚重的三脚铜鼎中,一缕轻烟袅袅升起,涤神香独有的沁人心脾的幽香氤氲飘浮在整间房内。一年当中大部分时间卧榻不起,久未上朝的宣威帝今天气色颇佳,斜斜靠在塞满软垫的宽椅里,眯着眼审阅几份奏折。
“左国师到、右国师到。”
太监又尖又细的唱名声中,两名高冠宽袍相貌清奇的道士手持拂尘,一先一后缓步行入,均面带和煦微笑,气度雍容却隐透威仪,令人心折,各各稽首道:“贫道见过陛下。”
“两位国师请看座。”
宣威帝坐起身虚手相让,道:“寡人身体不适,未能亲迎,还请二位国师见谅。”
两名道士又各道一声不敢当,自行安然就座。
宣威帝道:“寡人今日烦请两位国师前来,所商之事想必两位国师都已知晓,便是卧牛镇县令遭受天谴一事,寡人想听听两位国师对此有何看法。”视线停留在左首朱衣道士身上。
这朱衣道士正是大楚左国师,洞玄派外门弟子首座毕光尘。事情发生在洞玄派势力范围内的卧牛镇,这处崇玄观住持田处夷当时又身在现场,自会将经过详细禀报给毕光尘知悉,是以宣威帝首先征询的就是他的意见。
毕光尘略一欠身,从容道:“陛下,存心不可欺天地,举念还当畏鬼神,那县令其心不诚其行可恨,雷霆诛殄当属咎由自取,陛下龙体刚刚有所好转,无须为此等小事耗费精神。”
宣威帝哦了一声,又望向另一名道士道:“右国师以为呢?”
右国师韦回偃微笑道:“天地可鉴神鬼可视,自伤阴德者遭谴原也是命数使然。只不过,若有人借昭昭天理之名,暗行赢赢一已之私,便断不可轻忽视之,否则此习一开,必群起效尤难以杜绝,绝非世人之福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