狄母只气得手足冰冷，恨恨地：“你弟弟才刚成年，连亲都没成，你就一门心思让他自力更生。他又没经过多少世事，你叫他如何守得住名下家业？”

何朝兰冷着脸：“狄仲，你就慢慢琢磨吧，等琢磨好了，狄家的家业也指不定被那假傻败得差不多了，你以后就准备沿街讨饭吧。”

他对狄仲原本就没有那骨同胞的厚情，心灰意冷之余，也不愿再称之为兄。

狄仲沉着脸：“母亲大人，我可没有这个意思。亲兄弟也得明算账，我只是想把家里的产业先定好名分，免得日后起争执伤了兄弟的和气，大家仍然一起吃住，不让外面人知就是了，这又有哪儿不妥？”

狄仲哼了一声，扭过去不答。

见事态已无法挽回，狄母也无可奈何，拿了文书来看，立时发觉不对，责问：“我们家明明有五百六十亩良田，小石名下怎么就只分了一百三十亩？”

狄仲只：“母亲大人，小弟他最终要独立门，我就算能照顾他一时，总照顾不了他一世吧？”

回到狄家，狄仲摒退下人，把刚才的事向狄母投诉一遍，气愤愤：“小弟这般任意妄为，我这个兄长的是无法束了，他前程远大，不在乎这小家小业，我可还全仗着这份家业。这些年我为这个家付了多少心血，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，绝对不能听任他胡闹。母亲大人，今天我把话说个明白，他要么就答应不再预生意上的事务，要么就分了家产，他那一份怎么败就怎么败去，别把我这一份也给搭去败了。”

好半响，狄母才顺过气，颤抖着手指住狄仲：“你、你这个畜生，我还没死，你就想着夺家产，赶你弟弟门，你怎么对得起我，怎么对得起你死去的父亲，怎么对得起狄家的列祖列宗？”

见他同意，狄小石以为他是让何朝兰劝动了，很有些兴，嘻嘻笑：“老哥你还没吝啬到家嘛，好，那就去跟老妈说一声…大叔，大哥，你们先回去安心过年吧，别再担心，这事就这样定了。”

晓就没关系。”

他提笔在三张文书上签署名字，愤然之下一挥而就，狄小石几个大字淋漓落于纸面，笔锋大气磅礴犹如斧劈刀斫，颇带几分狂草左驰右鹜豪迈不羁的意蕴，功力不敢说比拟书法大家，却与当初所书已是不可等同而论，实在叫人刮目相看。

他一气说了一大通，狄小石没反应过来，眨着：“老哥，你这是什么意思？我就这么像个败家么…呃，老妈，你怎么了？可别吓我。”

狄小石这时回过了味，望着满脸激动的狄仲与神漠然的何朝兰，心里涌起一悲哀，摇：“老…分就分罢，你想怎么样分？”

狄仲一跺脚，下定了决心，来到外面：“小弟，你既然要，倒也不是不可以，但必须先到母亲那儿去说清楚一件事。”

狄仲辩：“他的资产怎么少了？赵家村明年的定货可是全给了他，他自己揽下的事难还要我来承担？天底下决计没这个理。”

狄仲：“原有这么多是没错，只是去年生意上周转困难，抵押了三百亩去借款，如今还没能归还，我承担了这笔债务，这三百亩田自然得归到我名下。”

狄仲早有所备，当下就回房取了各式明细账簿，将狄家现今所有家产一划为二割分清楚，又写了三份文书，狄母一份，兄弟各一份，说明财产已经分定互不涉，日后狄母去世后再各取田地产业契约。

狄仲迟疑不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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狄母愈加气怒，又待再骂，狄小石截住她：“老妈，你别说了，就全依他的意思罢。”

狄母又气又怒，骂：“畜生，赵家村明明不上货，你叫你弟弟的生意怎么经营得下？”

七叔和赵正没想到事情能够这么轻易解决，悲喜集，当即又要下跪叩，被狄小石拉住好言劝走。

狄母无暇多想，又问：“既是借了款，那么也当现在店铺货里才是，为何分给小石的店铺资产如此之少？”

见狄小石二话不说快快画押，落款又大有长，狄仲不禁心中惊疑，暗想这个神童弟弟莫不是当真服仙丹恢复了往日才气，才毫不在乎家产得失多寡？与同样神情微异的何朝兰互望一，忽然隐隐地生一丝悔意来。

狄母连连顿足，说不话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