竺清坐下慢悠悠：“云娃，你可知学堂规矩么？”

又：“我门来需懂得规矩，拜师礼少说也要一壶好酒，你可去取来。”

竺清：“厨房不是就有酒么，你取来便可。”

云娃犹豫半晌，：“先生，云娃葬过父母，已孑然一，还需在东家这里工十年才能还债，实在没钱给先生买酒，先生还是换换别的吧。”

转过又看见两童一前一后立在堂下，想来后面那个一旧衣的是伴读，前面那衣着光鲜的便是奇了。竺清微微了：这俩孩骨俱佳，想不到财主如此吝啬，也有如此好命，有不凡之。

竺清奇：“五哥？”

竺清心中暗叹一句：果然“清苦”！孔圣啊孔圣，天下私塾不下数十万，想来您老人家鸭鱼也吃的倒胃了，这边咸菜清茶，全当换换味，莫怪莫怪！

二天竺清沐浴更衣，挑了一件还算净的长衫穿上，踱家塾准备拜先师。一学堂不禁傻：这财主也忒小气了！例，开馆授徒先祭先师孔，虽然谈不上三牲五礼，一块腌起码还是要有的，即便是贫苦人家送弟学，东挪西凑一条束脩是无论如何都免不了的，大不了师傅的客气一下，祭完先师再退还便是，也算是减轻学生经济负担了。可这财主，居然就摆了一碟馒，两块咸菜，一碗清茶！

奇当下便将村结义之事告诉了竺清，竺清听了不禁笑：“好，好！不以富贵骄人，甘人下，事兄若父，奇儿胜乃父百倍矣！好孩啊！”又转向云娃：“知耻知廉，品行端正，本门既重天资，也更重人品，此乃祖师训戒，方才云娃不愿辱节盗酒，已通过考验，酒我不要了，徒弟我要了。”说罢大笑，心中大快，此生能有如此才智品行都的弟，当是无憾了“云娃你本姓刘，为师便名你为刘云霄，如何？”

云娃颤声：“知。”

夜时分，一声轰响响彻家大院，登时整个家被照得

竺清笑：“呵呵，不用害怕。我见你天资聪颖且一心向学，想收你为徒，你愿意么？”竺清说这番话时，着意调了一个“徒”明言不是收“学生”而是收“徒弟”

竺清暗暗叹息：恩师收我为徒时，足足寻了十五年，想不到我在此竟一次遇见两个可造之才！命啊，命啊！

云娃聪慧过人，立刻喊一声“愿意”趴下便准备磕。

竺清一把抓住云娃：“慢！”

云娃一听，当即跪下：“先生您说过，不告而取是为偷，厨房的酒是东家的，不是云娃的，云娃不能去拿，先生的恩情云娃记下了，十年后等云娃买得起酒了，再寻先生拜师。”说罢磕不已。

“先生不要为难五哥，”原来奇早就醒了，在榻上假寐而已“酒是我家的，我取我家的酒送给五哥，便不算偷了。”

一日午休，奇吃过饭午睡去了，竺清慢慢踱书斋，只见那书童偷偷正执笔练字。竺清清咳一声，那看见竺清躲藏不及，只得过来行礼相见。

此时江淮各地因天灾不但民遍地，各路义军也四起响应，盗贼响更是如雨后笋各州县皆有。竺清却依旧在此地教奇读书。而且愈教愈惊，愈教愈奇。惊的是这奇竟是绝聪明，仅用三日，便将开蒙的四五读本一应学下，短短半载功夫，更是将旁人需得七八年功夫读下的书，囫囵通学一遍，此年方7岁，如此一算，倘若不经战，十七八岁时，此便是饱学大儒了。奇的是，那伴读的书童天资更胜于奇，一应经书，皆过目不忘，非但举一反三，而且更偷偷将学到的东西教给村外的放娃，一板一，俨然宗师派。

“莫石人一只，挑动黄河天下反。”万事就怕人带，有人带，就算杀抄家的活儿都有人。

当下竺清起对孔像行过大礼，两个孩依次堂行礼，然后便是对老师行大礼。然后便是竺清满嘴文词，对学生讲述明经之和求学之要，类似如今开学第一课。从此便昼夜苦读，如此不息，不觉已是半载有余。

云娃大喜，叩受命，从此名刘云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