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是经此一来，失血汗，更觉渴难耐。

看见老樵夫站住，八老太爷一面手作势：“坐下歇歇，坐下歇歇，我们来一个商量，你看怎么样？”

八老太爷见他已是汗侠背，骂了一声：“无用的东西，”只得停下步来。

八老太爷降尊纤贵地拱了一下手：“这里是什么地界？”

年老樵夫又自呵呵笑了，一面乐不可支地摆着一只看来甚白的手，语还休地：“咳！咳！见笑，见笑，是这么回事…”

连他自己都怪不好意思的，抬起手指了一下老樵夫系在腰带上的柑说：“我们取个商量，你把这三个柑卖给我，我就给你五两银。”

八老太爷骂了声：“蠢材。”站起来，凝神细听了一下，果然听不见有之声，向前看了看，山路迂回，上面林木倒也蔚然成。

走了一程，那童儿停下来：“老…太爷…我累坏了，歇会吧！”

他便想到林里寻些山果解解渴亦未尝不可，于是吩咐小厮，继续前行。

老者手颇是矫健，翻石跨野，甚是利落，不一刻已来到了八老太爷等二人近前，这才停了步，呵呵笑了几声：“稀客，稀客，今天算是遇见了贵人。想不到这个梦还是…”摇摇又遮住嘴，自警地“说不得，说不得…”

心里想着，气得连哼了几声，自此益发地把过龙江恨之骨髓。

樵，笑：“这是山沟，再下去是山村，可就了县城了。”

“谢谢，谢谢。”八老太爷是打定了主意了，非把他腰上那三个柑橘到嘴里不可。

当下为思安全计，一面运用功力，将右腕气血封住，随用左手长长指甲，将右脉割开一孔，顷刻间淌下了许多紫黑淤血，直到血完全转为鲜红为止，又自取随所携带的止血灵药，敷住了伤，这才觉得了松快。

说着连连打了两躬，耸了耸肩上的柴架，便待离开。

说猎人或是樵夫都可以，只见他一只手拿着钢叉，背上背着箭，还担着一肩柴，腰上拴着两只兔，另有一串柑。

“是这么回事…贵客，昨天夜里，老儿我了一个梦，梦着了山岭的土地山神对我说，今天此刻，我会遇见一位好心的贵人，向我购些东西，运气好，便能发上一个小财。”

八老太爷“哦”了一声，眯起了一对细长的三角，毋宁是很兴趣。

老樵夫坐下来，莫名其妙地翻着一只：“商量些什么啊…老太爷？”

老半天，打发去寻的那个小厮才自转回，却苦着脸，连连摇：“老太爷…全找遍了，一影也看不见，这可怎么办呢？”

“老兄住在这附近么？”

他此时打扮，俨然是知书达理的富家翁，既是知书达理，便不能动手抢，总要对方心甘情愿才行。

“无非是个梦吧，”老樵夫脸上堆满了笑“于是我今天特地起了个早，打完柴，猎了两个兔，便前山赶回后山，后山又绕向山腰，别说是什么贵人了，连小人也没看见一个…就在这时候，却看见了你老爷主仆二位，一时心喜，这才不择言…还请老太爷你多多原谅…失言，失言。”

八老太爷轻咳了一声，脸上带着浅浅的笑。

这串柑，算是一上来就把八老太爷的睛给地往了。

心里正自转念着，要找些什么东西止渴充饥，忽然听见侧不远，呼啦声响，即见草丛中，探了一个扎着巾，面形瘦削的老者影，接着这个老人便来了，原来是个猎人。

“不远，不远，”樵夫向山上指了一下“绕过山去就到了，贵客这是…去哪里？”

“老哥你慢一走。”

八老太爷见对方老者，生有青寡的一张瘦脸，眉目倒也不差，以他材论，像是无能负重之人，他却偏偏在山间打柴，岭峦猎战，背负如此大捆柴，寻常百姓，万万吃受不往，足见平日训练有素，早已养成勤劳负重习惯，倒是难得。

自他现之始，八老太爷与他那个随小厮，即一直注视着他腰上那一串三个既大又红的柑了，此时此刻，如能到，可是千金难求。

八老太爷嘿嘿一笑，习惯地捋着前白须，先不回答对方问题，却：“方才你说什么说不得，说不得，又是什么梦来…”

“老兄请了。”

他这里心中盘算着，却也莫怪这小，昨午今晨，几乎一个对时，没有过饮，自己已觉着饥渴了，又岂能怪他来。

一面频频摇着，像是一副被迫无奈的样，却仍然忍不住说了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