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章 肝胆相照

辜月明离开后，直抵湖岸。

右面红叶楼主楼的三座宏伟建筑和位于其后的池台灯火通明，照得那方近湖岸一带明如白昼。夹湖对峙的十八个水榭，全bu亮起灯光，丝竹guan弦之声充满湖面上辽阔的空间。他却gan到无比的孤独。

乌子虚赶到他shen后，低声dao：“我很gan谢你，却更不明白你。辜兄不是说过不会证实我是郎庚吗？”

辜月明dao：“那并没有甚么分别，阮修真和丘九师己认定你是五遁盗，我说甚么都没有分别。”

乌子虚叹了一口气，旋又jin张的问dao：“辜兄刚才看画，仍有上次看画时的gan应吗？”

辜月明淡然dao：“有又如何？没有又如何？乌兄hua多点心思在保命上，方是智者所为。”

乌子虚欣然dao：“在没有可能中创造可能，是我一向zuo人的目标。现在虽然我仍没有找到脱shen的方法，却非常享受这个chu1境。”

辜月明首次gan到与他人的关系拉近了一点，他追求的是在生死边缘徘徊的刺激和危险，与乌子虚的追求大有雷同之chu1，而讽刺的是他们一个是兵，一个是贼。

辜月明皱眉dao：“我真不明白你，明知于你来说岳yang是天下间最危险的地方，还要躲进红叶楼这绝地来，为的究竟是甚么呢？”

乌子虚dao：“不论任何人问我，我都不会老实回答。可是偏偏对辜兄，我不知如何总没法说谎。事情是这样的，我手上有件宝wu，却只有在红叶楼内方有机会接chu2买主，只要能将此宝变卖，我可得到足供我挥霍多年的大笔财富。不瞒辜兄，我已享乐惯了，没法再过一穷二白的日子，又不可在风tou上去偷别的宝贝，偷到手亦没法变卖，徒暴lou行踪。所以将现在手上宝wu脱手，已成我唯一的希望。”

辜月明没好气dao：“你现在的情况好得了多少？你不但暴lou行藏，还被敌人重重包围。丘九师pei阮修真，大有可能是天下间最qiang横的组合，你太一厢情愿了。”他还以为乌子虚说的宝wu，是他以前偷来的东西，没有在意。

乌子虚颓然dao：“辜兄是旁观者清，我是当局者迷，这个局肯定是鬼局。我想通了，只恨今晚才想通，悔之晚矣。”

辜月明心中一动，问dao：“你想通了甚么？”

乌子虚dao：“从我失手干掉皇甫天雄的宝贝儿子开始，我一直被鬼迷，还被诱往那个你称为云梦泽的沼泽区，与那我现在正式命名为云梦女神的mei丽厉鬼见面，你该明白我所说的见面是甚么意思。由那刻开始，云梦女神一直依附在我shen上，令我怪梦丛生，又大白天睁yan作白日梦。呵！不！该说是大半夜睁yan作梦，每次都回到同一地方去。唉！我的姑nainai，恐怕我是yang寿已尽，所以才被云梦女神玩弄于gu掌之上。”

稍顿续dao：“还有另一个证据可证实我是被鬼迷，这也该是所有被鬼迷的人的情况，就是shenshen的被鬼xi引，且渴望和她在一起，觉得她有无比的xi引力，赔掉小命都没有甚么大不了的。如果我能逃离岳yang，我会去找有法力的和尚dao士为我驱掉附shen的恶鬼。唉！不应说的那句都说了，不过我的心意怎瞒得过她呢？她是绝不容我有脱shen的机会。我是彻底的完dan了。”

辜月明沉声dao：“在梦中，你到了何chu1去？”

乌子虚老实答dao：“是一座古怪的城池。”

辜月明旋风般转过shen来，双目神光电she1，低喝dao：“仔细点形容给我听。”

乌子虚被他的qiang烈反应吓了一tiao，好一会后定下神来，dao：“那城建筑在山上，依山势分成几重，最高chu1有一座神殿，有时全城空无一人，有时则到chu1伏尸，全城的入似是染上瘟疫死光死透。”

辜月明冷静的问dao：“你见到城外的环境吗？”

乌子虚dao：“最shen刻的景象是从城楼俯瞰下方，见到的是丘原平野，远chu1有dao河liu，真的很古怪。”

辜月明仍在看他，yan神空空dongdong的，乌子虚gan到他的心神并不在这里。

乌子虚忍不住问dao：“辜兄听过这么一座山城吗？”

辜月明长吁一口气，双目回复神采，dao：“今晚发生了甚么事，为何乌兄会忽然想到自己已是被厉鬼附shen？”

乌子虚dao：“今晚我又作了个梦，同样是那座山城，我到了城内最高的一座城墙chu1，沿着一条石板路不知如何走到一个广场去，矗立着一座神殿似的建筑wu，殿门上有方横石匾，雕着四个字，但怎么也看不分明。”

辜月明听得toupi发麻，寒mao倒竖，dao：“然后呢？”

乌子虚犹有余悸的惨然dao：“然后我看到云梦女神。”

辜月明呆瞪着他。

乌子虚苦笑dao：“事实上我见不到她，看到的只是一团mei丽夺目的光影，云梦女神chu现在霞彩之中，四周是无穷无尽的黑暗，她似有若无，我则没法动弹，接着我听到她对我说话，重复了两次，就是要我唤她的名字。唉！发展到这zhong田地仍不醒悟吗？她在勾我的魂魄，只要我叫chu她的芳名，我的小命就此止矣。我真的不想死，我还没有活够，至少仍未找到能令我倾心的女人，这样死了多么不值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