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掷,竟将那三柄长刀织成的刀网,渐渐缩小。
眼见他三人刺出的锋芒,似已都要在那人身上交叉刺过,但他却偏能在间不容发时,自刀网寒芒中漏出。
若非黑衣人变招迅急,长刀竟生生要相互刺在对方身上。
任无心越瞧越是心惊,他知道这般近身搏斗,情况更是凶险,随时随刻,俱可判出生死胜负。
只是他双方俱不认得.也不知哪方是敌,哪方是友,甚至双方俱是敌人亦未可知。是以他自也不便出手相助!
只是他借著代筹,却不禁在为那三个黑衣人暗暗奇怪,明是敌强我弱之际,本不该施出此等近身肉搏的招式,何况对方以空手入白刃,黑衣人本该以奇长的刀锋,逼得他不能近身方是,但这三人却主动逼近了对方赤手能及的范围之中,但瞧他三人招式之毒辣.又万不会是经验浅薄的生手,莫非是斗得着急,心已乱了?
心念转动间.他突然发现刀网中那魁伟的人影,掌力虽凌厉,但招式间竟似时有破绽之处。
黑衣人近身肉搏,正是专攻这弱点而发。要他在快打快攻的情况下,不能以雄浑的掌风,弥补招式的破绽。
用心之凶狡狠毒。连任无心都未发觉。
以那般内家高手,招式间竟有破绽,这发觉更令任无心大为惊奇。
他忍不住又向前悄悄移动了数尺,距离之近,已可感觉到刀锋划出的寒意。
忽然间,他终于发现,这武功绝高的人影,赫然竟是个残废!
只因他身法太过灵幻迅急,四面刀网重重.而这谷道中更是雾气迷漫,阴森黝黯,是以直到此刻才被任无心发觉!
残废之人,武功再高,招式间自也难免有些破绽。
若是以一敌一,这些破绽他本可弥补,但他此刻以一身抵敌三名高手,那三柄长刀,自四面八方,上下左右一齐攻了过来,他纵有三头六臂,也未见能防护得风雨不透,何况他仅有单臂独足!
任无心方自惋惜地暗叹一声。
心头忽有灵光一闪,想起了那舍命为他疗伤的独臂异人。
那异人任无心虽未看见.但田秀铃却将他描述得甚是详细,正是单臂独足,身材出奇的魁伟高大。
任无心心头一动.不禁暗暗忖道:“莫非我那救命恩人,此刻便在我眼前?”
但他还是有些怀疑,不信世上竟有如此凑巧之事,还是忍住未动。
只见黑衣人刀法越来越见泼辣紧凑。
他们似已寻着了那残废之人招式中的破绽所在,刀锋连转,也就不离那方寸之处。
任无心眼睛瞧着战局,心念仍不住在转,终于断然下了个决定,暗自忖道:“想那荒祠中的独臂异人,既能以内力救转我已将奄奄一息的伤势,武功自是超凡绝世,而眼前此人,功力之深.亦是惊世骇俗,这两人若非一人,世上焉有这许多单臂独足的内家高手?”
一念至此,再无疑惑。
这时刀光中的独臂异人,弱点既是被对方窥破,情势已甚是危殆!
任无心悄然展动身形,游鱼般滑了出去.堪堪到了黑衣人身后。
恶斗中四人并无一人发觉。
任无心剑眉轩展.轻叱一声,左拳右掌.一招两式,急攻而去。
在此等情况之下,他仍不愿出手暗袭,是以出手之前,先发出一声轻叱!
那黑衣人显然绝未想到这谷道中竟有人走出。
听得一声清叱,心头蓦地一惊,两道强劲绝伦的掌风,已自身后袭来!
他久经大敌,毋庸回顾,便知道这身后施袭之人.武功绝高.自己纵然避过这一招,也未见能避得过其后连绵而来的后着。
当下转身错步,刀随身走.八方风雨.施起一团瑞雪般的刀光.将全身护得风雨不透.正是守势中的绝妙高招。
但任无心之武功,又迥非武林中一般高手可比。他那招式之变化,功力之深湛,怎是黑衣人梦想得到。
此刻那黑衣人一招八方风雨使出,自信必能将对手身形逼出数尺开外。
哪知任无心不退反进,竟施展出分光捉影之无上绝学,一双赤手,竟抢出了刀光之中,口中轻叱道:“还不撒手!”
黑衣人只觉掌中刀一紧,竟已被任无心以五指捏住了刀背。
黑衣人大惊之下,坐马弓腰,运劲后夺,却有如蜻蜒撼石柱般,哪里动得了分毫。
方待撒手甩刀,转身逃走。
却不知就在这刹那之间,已有一股真力自刀锋涌来,他只觉手腕一震,虎口震裂。
任无心微微一笑,道:“躺下吧!”长刀乘势向前一送,刀柄颤动间,连点了他将台、乳泉、玄机三处大穴。
黑衣人当即闷哼一声,倒在地上。
另二个黑衣人此刻虽仍以两把长刀将那残废之人困得风雨不透,但却已不能似方才那般抢尽先机。
这两人本已有些心慌,再见到自己同伴出手一招还未施全,便被对方制住,心头不禁更是慌乱。
两人齐地打了个呼哨,虚砍—刀,便将逃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