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云道长等面上,更已露出同情怜悯之色。
青松道人突然朗声道:“依贫道看来,有女檀越护送任相公前去,已足够了。”
青云道长缓缓道:“贫道亦是此意,却不知任相公意下如何”
任无心缓缓点了点头,转首望向田秀铃。
田秀铃低垂着头,良久良久,突然咬了咬牙,抬起头来,目光直视着任无心。
任无心黯然一笑,道:“田姑娘仍愿护送在下前去吗?”
田秀铃悲戚的目光中,已泛起无比坚毅的神色,一字字缓缓道:“自然愿意!”
青云道长等都不禁为之暗中叹息,知道她此刻说出这四个字来,实需要无比的勇气。
只见她语声微顿,突又接口道:“但贱妾此番护送相公前去,除了要一见死谷中那两位前辈奇人之外,绝无别的要求,若是苍天相佑,让贱妾此番能够解破一些秘密,贱妾从此以后,便…便…”
突然垂下头去,肩头微微颤动起来。
室中也再无别的声息,只有青云道长唇间微诵,似乎在低念着经文。
忽然间,云房外传来一阵骚动,又响起了一阵步履奔腾之声。
青云道长面色微变,低叱道:“什么人?”
云房外喘息着道:“弟子净心,有事禀报掌门师尊。”
青云道长微徽皱眉,沉声道:“有什么事如此惊慌.进来!”
语声未了,已有个少年道人掀帘而入,面上果然满带着惊惶之色,躬身道:“观门外来了位年轻的女檀越,要见任相公。”
他喘了口气,立刻接着道:“这…这位女檀越满身白衣,弟子看来,似…似乎…”
青云道长变色道:“似乎怎样?”
净心道人垂首道:“弟子昨夜曾远远在窗内观看,今日这位女檀越,似乎与昨夜伤了任相公的那人有几分相似!”
他虽然极力控制自己,但仍然无法控制语声中的惊惶与恐惧之意。
青云道长等人神色更是为之大变,青石、青松,突地反腕握住了剑柄。
田秀铃转首望向任无心,颤声道:“她是否陈…陈凤贞?”
任无心面色沉重,无言地点了点头。
净心道人垂首道:“弟子们虽早已备战,但未得师父之令,不敢动手。”
青云道长亦自转目望向任无心.道:“相公请从后山取道,贫道们只有决一死战!”
任无心长叹道:“她怎会又来了,这当真与南宫世家素来的行事大不相同…”
目光一凛,接道:“就只她一人吗?”
净心道人道:“看得见的只有她一人.看不见的,还不知有多少?”
青云道长突然凄笑一声,厉声道:“无论多少,也不过只是血洗终南而已…”
语声未了,门外竟又响起一阵奔腾的脚步声,一人道:“弟子善心求见。”
青云道长面色一沉,厉声道:“如此情况,还通报什么,快过来。”
另一少年道人掀帘而入.面上亦是满带惊惶,躬身道:“观门外那女子已颇为不耐,不时回身望着山下,又仿佛要冲进来了,她还说…”
青云道长轩眉道:“还说什么?”
净心道人垂首道:“她只要弟子们说出任相公是否还在山上,任相公若是在山上,她便令弟子传话,说叶湘绮求见!”
田秀铃身子一震,脱口道:“叶湘绮,是她!”
青云道长沉声道:“任相公可是认得这叶湘绮吗?”
田秀铃接口道:“认得。”
青松道人面寒如水,缓缓道:“纵然认得,只怕是别人伪冒姓名也未可知?”
任无心目光直视前方.显然正以全部智慧来思考决定,口中沉吟道:“如此情况下.她们本可直冲进来,毋庸再行伪冒之事。”
田秀铃惶声接口道:“纵然真的是她,但陈凤贞却似被药性所迷,她怎能侥幸脱身?”
任无心颔首道:“正是如此…”
他肃然接口道:“何况她纵然是神智清醒,侥幸逃出,只怕也是南宫夫人故意放出的香饵,让她任意行动,却令人在后追随刺探。”
青云道长沉声道:“无论如何,相公也要速下决定,贫道等无不从命。”
任无心沉声道:“请她进来!”
田秀铃惶声道:“但…”
任无心截断她的语声,沉声道:“此刻若是有人在她身后刺探消息,我等必当请她进来,免得动人疑心,若无人跟随,更当让她进来…”
语声未了,突地远处隐隐传来了叱咤怒骂,兵刃相击之声!
接着,步伐响动,一人惶声道:“弟子寒心求见。”
口中报告,人已冲了过来,他怆惶的神色,显示着局势又有变化。
青云道长变色道:“什么事?快说!”
寒心道人喘息着道:“那位叶姑娘久等不耐,便要闯入,弟子们自不肯放她进来,逼得只有与她动手.但却远非这女子的敌手,这时幸好徐师叔恰巧赶来了,代弟子等拦住了她,此刻正在与她动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