益甚大,哈哈一笑道:“记下了,下次再遇到什么使你惊奇之事时,千万不可全神为其所夺,否则,就不免被别人所算,而尚不自知!”
石承先低头道:“弟子记下了。”语音一顿,抬头问道:“师父,这人是?…”
甘布衣道:“孩子,这不是人,是为师命那苍猿去购买一些食物回来了。”
若非耳闻目见,石承先果真难以相信,甘布衣话音甫落,那只足足比一个大人还高的苍猿,已然奔到茅舍之前,放下了肩头的箩筐,向甘布衣屈膝跪拜!
甘布衣挥手一笑道:“辛苦你了,送到灶下去吧!”
那苍猿唔晤呀呀的叫了两声,向石承先拱了拱前爪,这才担起箩筐,绕向茅舍后进的厨灶。
石承先只看得童心大起,笑道:“师父,这老猴子听得懂人话么?”
甘布衣道:“孩子,你不可叫它老猴子,让它听见,可就要不理你了。”
石承先笑道:“师父,弟子该怎么称呼它呢?”
甘布衣笑道:“这只苍猿,已经活了山百年,它不但已通人性,懂得人语,而且,等到它喉头横骨化去,长舌内移,就是连人话,也能够说的了,孩子,你如果不弃它身为兽类,就叫它一声猿大叔,也无不可。”
石承先道:“老猿通灵,和人何异!此后弟子就叫它猿大叔便是。”
甘布衣点头一笑道:“很好,你如是能够好好跟它相处,将来也许对你行走江湖,大有裨益…”
石承先听得心中有些迷惑奇怪,忖道:“为什么跟这位猿大叔处得好,会对我将来行走江湖大有裨益呢?倒叫人百思不解…”口中却恭敬的应道:“弟子知道了!”
甘布衣也不再深说,换转话题,道:“孩子,你大概很奇怪这只苍猿怎能下山购买食用之物吧?”
石承先心中果然有些奇怪,点头应道:“弟子果真有点儿不懂,那猿大叔如是去到市集,岂不要引起那些人们大惊小怪么?”
甘布衣笑道:“其实,这些东西也并不是苍猿直接前去市集,他只是到山下一处农家,传了为师的函信,请那位老农前去购买来的!”
石承先恍然道:“原来如此!”
甘布衣脸色突转严肃,道:“打明天起,为师就要传授你的武功,天下不见有几个状元师父,但却出过无数的状元徒弟,孩子,短短的几年工夫,要想造就一个武林绝顶高手,虽然不是绝对不可能,但如何能够成功,关键并不在为师督促的严与不严了,孩子,这成败得失之间,全靠你自己的恒心与毅力了。”
这几句话,说的十分平和,但每一字都像一根巨锤,打在石承先心头,只听得石承先凛然变色,欠身应道:“弟子志切父仇,自信求成甚专。”
甘布衣点头道:“精诚所至,金石为开,你有此心愿,也许,七年之后,武林之中,又将重见哈哈狂剑的风仪了。”
话到此处,老人不禁一手掀髯,纵声长笑。
石承先突然心中一动,寻思道:“在来此途中,记得雷大叔曾经说过,师父昔日行道江湖之时,常常伤杀强敌于谈笑指顾之间,一旦纵声狂笑,必是巨魔剑下授首之期,此刻师父掀髯长笑的神态,果然别有威严,眉目之际,仍然杀机隐现,想见三十年前师父的威仪…”
他心中寻思未竟,甘布衣已然笑声一敛,拉起石承先的右手,低声道:“孩子,你将来可不能弱了师门的威望啊!为师行走江湖虽然仅得十年左右,但身经大小阵仗,不下数百次,屈指细数,也只是输过一次而已…”
一个人身经千百战,而只败过一次,听来叫人实是有些难以相信,但石承先这时不但相信,而且,还替甘布衣十分难过,因为他从雷大叔口中获悉有关甘布衣的一切,哈哈狂剑四字,值得誉为宇内无人可敌的高手,是以,甘布衣话音未绝,他忍不住问道:“师父,武林之中,还有武功高过你的人么?”
甘布衣两道目光一亮,笑道:“世间之大,尽多能人异士,武功高出为师之人,自是不会没有,不过,这些人都不会在江湖之上出现罢了!”
石承先道:“这又为了什么?”
甘布衣笑道:“一个人能够在武功上有那等成就,名利得失之心,自应早已泯除殆尽,自是不会再在江湖之上争名夺利的了。”
石承先突道:“师父为何要在武林中行走了十多年呢?”
言下之意,似是说以甘布衣的武功修为,应也不必再在江湖上走动了!
甘布衣道:“问的好…”一顿话音,沉声接道:“孩子,这是你师祖的遗命,为师怎可不终身奉行呢?”
显然,石承先已经觉出师父这几个字说出口来,仿佛用了很大的气力,他虽然惊讶,却不敢多问!
甘布衣沉重的吁了一口长气,接道:“但为师却没想到,三十年前一时大意之下,竟造成了无可挽回的错误,使为师不得不退出武林,成为你师祖门下的千古罪人!”
石承先呆了一呆道:“师父,你老说生平之中,只败过一次,莫非仅仅这一次失败,就使师父失去全身武功,不得不遁身四绝谷中么?”在石承先想来,这本是顺理成章的事,故而未再深思脱口说出!
但甘布衣闻言,沉重的脸色反倒陡然消失,又恢复了那种乐天知命的神态,哈哈一笑道:
“不对,那胜了为师之人,与为师武功在伯仲之间,当年三日,三夜,枯坐石室之中论武,我们根本不曾真正出过一掌一指,他又怎能破去为师的全身武功呢?”
石承先笑道:“弟子正是有些难以相信,那人武功既然已经强过师父,他又何必下手废去师父的武功,原来你老并不是毁在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