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只眼睛对看之下,这位飘香楼的主人,亦不免脸上泛起了一片红潮。以他那般素养定力,在面对着时美娇一身**,宛若羊脂白玉的惹火**时,竟然也显出了一种亢奋,甚不自在。
一霎间,他眸子里爆射出灼灼光彩,情不自禁地竟向着她裸露的身子浏览不已。
时美娇呀的一声,这才警觉了,慌不迭拿起衫裤,匆匆着穿,哪里穿得上?湿衣湿裤,揉作一团,分也分不开…偏偏在这般要紧场合,出丑是出定的了,心里一急,简直要哭了出来。
若是换成第二个人,她早也羞极而恼,说不得出手赏他一掌,或是怒颜以向,却是眼前的这个人,万万不能。
连惊带吓,又羞又急,越急越穿它不上,打湿的衣裤,简直就像是条绳子,哪里穿得上身?
“你…你…”身子一歪,几乎倒在了水里。
便在这时,柳蝶衣已翩然来到她的身边。
时美娇一挣未已,鬼使神差地竟自倒向他的怀里,倒在了柳蝶衣张开的双臂。
“你…不…柳先生…柳先生…”那样娇荏无力,推扯不清…忽然,在柳蝶衣的摩挲里静止不动。
像是一只横陈砧板行将去鳞的鱼,她整个身子都颤颤地微动着,眼睛里交织着乞怜的目光,小可怜的模样儿,却也不无媚态。毕竟是眼前的邂逅太称离奇,太不可思议了。
柳蝶衣把她抱在了臂弯里,他素日的养性功深,虽不至一上来就色授魂销,却也霞飞两鬓,星目闪烁,有难能克制之苦。
像是浏览着一片上好的美玉,他的眼神儿时时在时美娇**的身子上逡巡…时美娇不胜娇羞,恨不能眼前有个地洞,让自己钻了进去。
“不…先生…柳先生…”虽说两者早已超过主从的关系,也曾有过呢喃的燕好时光,但是他在她的心目里,永远高高在上,永远是个神。是以,即使在最亲密的时刻,她仍然不能忘怀尊称他为先生。
却是与这位先生的一段旧日之情,早已冷却,不再继续,何以这一霎间…
真是太离奇了。
她好怕、好怨、好委屈。
原打算与他之间,自此一刀两断,划定鸿沟,却是在突然面对他的这一霎间,竟然无以抗拒。
可怜的女人…便是那么幽然无助地流下了眼泪。
此刻,她正用浸满了眼泪的眸子,无言地向他默默注视着…
像是又回复到了昔日初次定情时的那种细致甜蜜…
在散满了红叶的石穴洞室,打量着一天的悠蓝,人的感触只是懒散和陶醉。
便是这样的死了也好…时美娇仍然还是**着身子,却已不再害羞。
那么疯狂地,跌落在满地的红叶堆上恣情缱绻,真正前所未见,连做梦也不曾梦过…她却是真切切的亲身经历过了,滋味欲仙欲死…妙不尽言…
是以,这一霎,当她用流泪的眼睛再一次轻怜蜜意地向他注视时,以往的怨恨、委屈,早已不复存在…飘扬得无影无踪…
唉!这个人…
这犹是敌人的阵营之中,却没有一些儿牵挂悬心。
那是因为,她深深地相信他的无所不能,不管什么时候,什么地方,哪怕是刀山剑树,只要有他…柳蝶衣在身边,便无可担忧。
这个爱花的人,飘香楼的主人就有那么一种魅力,令他属下所有追随他的人,无论男人女人,都能矢志效忠,毫无怨尤,死心塌地地寄以信任。
想想看,如果连柳先生也罩不住了,这个世界还有什么好混的?还有什么人好寄以信任?即使聪明美丽,兰心蕙质的时美娇,也不免这般认为,其它各人也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。
柳蝶衣…这个中年男人,也许连他自己也不甚清楚,他竟然具有如此魅力。
他如此细致,体贴入微。
当他多情的目光,含有无限怜惜地向着时美娇伤处注视时,后者确实感触微妙,直似他温柔的手在加以抚爱…
“对不起…我受伤了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