猝当之下,简直无能招架。
“简…哥哥…哼…”一霎间,美丽的眸子里,交织出令人战栗的光焰,那番形象,简直已似无能忍耐,大有一触即发之势。
却是,她吞下了这口苦水。目光一转,盯向当前的正主儿永历皇上,这才是言归正传。
“朱先生…眼前明室大势已去,难道您真地看不出来?”
永历帝呆了一呆,他最听不得这种论调,虽然明明已是尽人皆知的事实,只是听起来总觉得刺耳难当,一霎间,心情大为沮丧。
“你要说什么!说吧!”
“谢谢陛下!”
时美娇脸上重拾笑靥:“这便是我此来的宗旨…陛下请想,当今清军,兵分多路,对于先生您已是势在必得,情况之危急,您应该早已知道,覆巢之下,焉有完卵?陛下您怎能对此大势昧于懵懂无知?”
哪一个敢对皇帝如此口吻说话?今日之势显然已无能再计较这些了。
永历帝看了她一眼,忍气不言。
时美娇说:“所以今天我来,就是奉柳先生之命,向陛下转陈关爱之忱,并且奉接陛下与公主移驾飘香楼,作为敝门无上尊荣的上宾,还请您点头答应才好。”
永历帝一笑:“原来如此,我知道了!”
时美娇神色一振:“这么说,陛下是答应了?”
“我不答应!”说时他回过身子,大刺刺地在一张椅子上坐下来“没有人能拿着刀剑在我面前说话。”
随即用手向时美娇指了一指:“你是谁我根本不认识,那个差你来的人我更不认识。给我拿下!”
话声出口,方天星早已自旁边踏身而上,手上长剑唏哩声响里,闪烁出一道蛇样的银光,一剑直取当心,直向时美娇前心扎来。
时美娇轻叱一声,右手轻启,当地一声,已把来剑撩开。
方天星自然也料到她有此一手,长躯猝摇之下,随地闪烁出一片人影。
方天星何等身手?这一式月颤西风施展得极是老到,闪动间,已贴身对方近侧,左手五指箕开,吐气开声,叱了声:“嘿!”一掌直向对方右助下方拍来。
船舱里立时充满了大片杀机。
妙在时美娇身法之巧妙,大非寻常,迎着方天星的凌厉掌势,娇躯轻转,看似向侧面移动,其实却腾身而起…呼…翩若梁上飞燕。只一下已贴身篷顶梁面,紧接着身势再旋,呼地落身而下,舍方天星而直向永历皇帝座前落去。
简昆仑眼明手快,自是不容她向永历帝出手,长剑指处,匹练般射出了一道奇光…剑出人起,一并向时美娇身势迎击过去。
双剑交辉,当啷!一声脆响。
摇碎了的剑光,有似一天银雨般灿烂,这一剑简昆仑全力击出,精力内注,极是可观,时美娇猝当之下,未免相形见绌。身子一晃,直向左面荡出。
方天星早已蓄势以待,如何放她得过?冷笑声中,猛地自侧面踏身而前,右腕振处,一片剑影阑珊里,直向时美娇全身罩落下去。
简昆仑更来凑趣,长剑月下秋露飞虹天架,刷地扫出一道弧光。
两个人俱是深精剑术的高手,剑身未至之前,先有冷森森的一片剑气,况乎联手合击。双剑交映里,时美娇万难抵挡。
喀嚓!一声脆响。随着她曼妙的人影起落之处,一扇船窗整个破碎而开,便自在敞开的窗影里,时美娇燕子样的轻飘,已自穿窗而出。
简昆仑偏偏抢先一步,不容她称心如意。
一片人影,如风而前。
“着!”这一剑简昆仑是施展巧妙的身剑合一身法,应与近日他的功力猛进有关,其中二先生的指点开窍,自有莫大神益。大片剑光,混淆在他前扑的身影里,乍看上去,像是时美娇全身俱在他的剑光笼罩之中。
时美娇猛地一闪,极其快速地向侧面跃开,殊不知,简昆仑的长剑目的正是在此一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