之心,顷刻间打消了个干净。宫胖子身势好不巧妙,只见他左舞右闪,忽长又缩,大袖翻动之间,幻化幢幢迷离身影,似实而虚,倏忽来去,微胖的身子,丝毫不见拖累,更似无比轻灵,转动间势若飘风,身法之运转自如,几至叹为观止。
却不是存心卖弄,自有其深刻用意。
简昆仑若非是新近精通的一套空门八式身法,眼前还不易与他取得一致。
两个人一经施展之下,现场满是晃动人影,扑朔迷离,飘忽不定,一经注目,直看得人眼花缭乱,难定取舍。
现场的几杆火器抬枪,由于一发之后的再次添装,颇费周章,非到目标确定后,谁也不愿贸然发射,偏偏简昆仑、宫胖子两个人身法如此巧妙,飘忽不定,似幻又虚,弄得几个抬枪手,直翻着白眼儿。
其中这个姓吕的哨长,自个儿端着杆白木长枪,却由两名哨兵,各执着一盏孔明灯,满场的追逐照耀,另一人亮着火种,以供随时点燃火绳,便可发射。却是感于简、宫二人的飘忽不定,难定取舍,早已按捺不住,一张长脸,在火光映照之下,竟似无比阴森。
轰!轰!有人忍不住开了两枪,大片硫磺烟雾,散置空中,就像是过年时节,燃放花炮的那种气味。
显然是打空了。
像是幽灵般的,那两个人—一简昆仑、宫胖子,随着枪声而后,乍然复现,又自满场翩翩飞舞。妙在枪声轰响的一瞬,俱似中弹而仆,枪声之后,竟自又双双起死回生,简直形若鬼魁,莫测其虚实高深。
姓吕的哨长,怒啸一声,由身边那个哨兵手里,抢过来火把,独自操着杆火枪,霍地向外就纵。
此人姓吕名方,人称飞天老虎,从军之先,在辽东地方,原来是一个有名气的黑道人物,两膀孔武有力,颇精技击,脚下飞快,有高来高去之能,因以博得了飞天老虎这个绰号。
眼下情急,吕方操枪而上。
却不意身方纵出,一条人影,自上方树梢飞猿也似的坠落直下,现出了姓秦的锦衣老人瘦削身影。
吕方嘿了一声,火枪太长太重,抡动不便,就把手里的一截火把,直向着锦衣老人头上猛抡下来。
锦衣老人岂能把他看在眼里?就手一掠,已把吕方手里火把抓住。火焰哧哧尽自在他手上燃烧,却似不能伤其寸肤。
只是这一手避火真气功力,便自将吕方吓了个目瞪口呆。
自然这只是极快的一霎,简直不容吕方转过念来,锦衣老人已施展出厉害的杀手,右手挥处,一片袖影,扇面儿似的,已袭向吕方面门。
仿佛着了一刀那般的凄惨,大片血光喷处,吕方啊呀一声,便自直直地倒了下去。
锦衣老人施展了一手武林中极罕见的抡衣为刃功力,当场将吕方劈杀就地。却是眼明手快,左手一抄,已把对方手里的火药抬枪抡了过来。身势猝转,燕子也似的飞纵了出去。
值此同时,那个叫方天星的伟岸汉子,却也在敌人阵营的另一面发动了攻势。
直若神兵天降,带着大股疾风,方天星霍地自空而降,随着他落下的身子,双手齐出,发出了大股劲道,身前二人首当其冲,立即仰倒毙命。
原来十二杆火药抬枪,分设眼前不同角落,每一杆抬枪,皆由四名火枪哨手负责操作。
方天星与姓秦的锦衣老人,早已在暗中窥伺清楚,这一霎的忽然现身,正是欲有所为。
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奇快身法,蓦然自空而降,方天星的出手,较诸姓秦的锦衣老人,更不少让,双掌力劈之下喀嚓一声,碗口粗细的火枪枪身,竟为之齐腰而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