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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连连点头道:“不敢,不敢…兄弟姓覃,就是这里的管事,客人有什么差遣?”
说时回身左右打量一眼,跨前一步,双手合并,各屈二指,摆了个奇怪的手式,向着公子锦揖了一揖。
公子锦立时会意,右手并三指,向着桌上茶壶摸了一摸道:“这茶凉了,再换一壶吧。”
罩先生一笑道:“天、地、人,何者为大?”
公子锦道:“那可要看什么时候了。”
罩先生道:“如今呢?”
“如今生逢乱世,以人为大,覃兄以为如何?”
覃先生点点头,一只手摸着唇上的短须,随即坐下道:“那就再讨足下一句金口,这个‘人’在天成圣呢还是在地为王?”
公子锦一笑道:“应是在地为王吧。”
“远在天边,还是近在眼前?”
“这可难说了。”
“请教…”覃先生抱拳一揖,有意无意地,显出了指上的一枚翡翠戒指。
公子锦其实早就看见了,见状微微一笑…
“覃先生不必见疑!”公子锦道:“我是打东南方来的,隔着一片大海,你说是远还是近呢?”
一面说,抬起手来摸摸下颔…小手指上也有个戒指…这戒指他平常并不常戴,今日特别戴起,竟与对方一般式样。
“这就是了。”
覃先生声音略低道:“足下来此的消息,我早就得着了,算计着此时也该到了,如今风云险恶,白、黑两道,都放不过咱们,足下位当特使,身负重任,不可不察…”
“不敢当…”公子锦抱拳道:“全仗兄台指教。”
覃先生一笑道:“上回过师兄来即说到你,把你夸得了不得,想不到如此年轻,失敬,失敬。”
“少不更事…还请兄台指教。”公子锦略似谦虚地道:“这一趟若不得力于高明人士暗中帮助,只怕在南京就要出事了。”
覃先生笑道:“公少侠指的是神医陆安和徐小姐吧!”
“啊…”“哈哈…”覃先生一面为对方斟满一杯茶,送上道:“老实说吧,足下一人南京,我们就得着讯儿啦…你不要客气,在南京那几件轰轰烈烈的事情干得好极了,麻四先生已把这事报回去了,说是王爷大喜,要大加嘉奖呢。”
公子锦一惊道:“四先生也来了?”
“哪能不来?”覃子豪微微一笑:“兄弟…你不是搭一艘‘长’字号的渡船下来的吗?在船上还遇见了徐大小姐吗?”
“啊…”公子锦微微点头道:“覃兄好耳风,看来兄弟这一趟,全在兄台照顾之中了。”
“我哪有这个本事,是四先生。”覃子豪道:“他老人家一直都在暗中护送着你…兄弟…你也许还不知道,铁马门的人盯上你了。”
公子锦越加汗颜地叹了声道:“我怎么不知道?都怪我太过无能…”
“这不怪你…”覃子豪说:“他们早就得到消息,你一个人就算三头六臂,也是防不胜防。方才在船上,要不是四先生施了巧计,引开了对方注意,下船时,又现身为饵,甩开了对方主要魔头,可是险哪。”
“兄台的意思…什么…魔头?”
“你为人忠厚、正直,还不尽知此行之风险…”覃子豪道:“方才情形,我虽不曾亲见,可是四先生说起,真正吓人,原来铁马门的两位令主俱已出场,一个在船上,一个在岸上…”
微微一笑,覃子豪俯身而前,小声道:“这事全仗四先生暗中打点,我们的人全出动了,听四先生说,险极了,我们的人还装扮了你的外貌,四先生亲自出马,真险,侥幸成功,嘿…想不到神眼木三那一双神眼居然也有看错了的时候,你可知道,铁马门在江都的‘七大金刚’全出动了,却是扑了个空。”
公子锦瞠目以对,想起了方才与小鹤在驿道上遇见的那七匹快马,原来就是铁马门在江都鼎鼎大名的七大金刚,看来全仗麻四先生暗中帮忙,现身为饵,把对方主要魔头“神眼木三”诱开,要不然,可真是不堪设想。
虽然事已过去,想起来还不禁心里忐忑,同时也就感觉到自己的势单力孤,前途万般风险。
覃子豪见状笑道:“你不用担心,敌人虽然来了不少,我们可也不含糊,何况四先生既已亲自出来,听说另外还有高人助阵,你只按着原定计划行事,小心一点也就是了。”
公子锦点点头,问说:“四先生人在哪里?可否一见?有很多事,还想当面向他请教。”
“他走了。”覃子豪说:“你若早来一步就见着了,现在人走了。”
公子锦怅怅地道:“他老人家住在哪里?”
“这个…”覃子豪微微笑道:“他老人家关照了,叫你不必去寻他,如有事情,他自会寻你…”说时由身上取出了一个绸子小包,交给他说:“这是四先生要我交给你的,里面有一封信,嘱你见字行事,时间、地点都交待得一清二楚,另外有一百两银子,是给你的,其实我这里早就给你准备下了。”
一面说,他由折着的袖管里拿出了一张崭新的银票,交到公子锦手里…
“外面走的人,手头不能小器,这个你留着,不够随时来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