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船工们给弄得莫明其妙,一船工问道:“文大侠,我们都累得满头大汗,你反倒高兴,不知是何缘故?”
文秉才笑道:“天机不可泄露,一会儿你就知道了。”指着众船工道:“怎么都愣在那儿,加劲划呀!”
一个时辰后,船队过了一处岬角,文秉才道:“驶进浮头湾!”这些船工一直不知道船驶向何处,但也不敢多嘴询问,经文秉才一说,方才知道目的地快要到了,于是精神为之一振。
浮头湾为南北向,湾口朝南,船进湾之后,向北驶去,船工们连忙扯起了船帆。得南风之力,船行若飞,船工们轻松下来,喘着粗气,先前问话的那船工恍然大悟,道:“文大侠,小人明白了。”
文秉才微笑道:“你还没有完全明白,一场热闹还在后面呢。”
文秉才命众船工把一百二十瓮白酒抬至船头,再把**道受制的二掌柜野坂次郎抬出船舱,坐于靠椅之上;又命船工们将五条海船一字摆开,并排驶向旧镇港。
旧镇港在浮头湾北端,陆上距漳浦城约四十里,倭寇的百艘艨艟战舰与数百条船只便泊于此处,一旦漳浦失守,即可由此逃亡海上。
五条海船箭也般迫近战舰,舰上有一个寇目大声喝道:“哪里来的?不准靠近!”
文秉才应声答道:“我等是万隆珠宝店的。野坂次郎二掌柜奉大王之命,特送上泉州好酒一百二十瓮,前来犒劳诸位弟兄。”
那寇目俯视来船,但见船头端坐一人,正是野板次郎,遂改容笑道:“原来是野坂次郎二掌柜亲自送酒前来,有劳,有劳!请二掌柜及弟兄们上战舰叙话。”
文秉才道:“多谢盛情。二掌柜在海上受了风寒,身体违和,不便登舰。请弟兄们快些来抬酒,眼下官兵巡查甚紧,我等须立刻返回泉州。”
那寇目道:“那就多谢二掌柜及诸位了,并请代向东乡大掌柜问安。弟兄们,大家快来抬酒啊!”战舰上许多倭兵喜洋洋地放下绳兜,这边将酒瓮置于绳兜之上,倭兵们把酒一瓮一瓮吊上去。须臾之间,一百二十瓮酒全数吊完,那寇目又把酒分至各舰。
文秉才见酒已然分毕,向那寇目抱拳道:“祝弟兄们欢快畅饮!”
那寇目也抱拳道:“恕不远送,祝二掌柜及诸位一路顺风!”
那些倭兵许久没有喝到泉州白酒,此刻每艘战舰一瓮五十斤上等白酒,寇目们还可留二十瓮自饮,那兴奋的劲儿,不用提了。
正当倭兵们欢呼雀跃之际,文秉才命各船船工都集中到这边一条船上来,而后,他的铁镖与岳平的金弹子如同飞蝗般,一齐射向陶制的酒瓮,啪啪哗哗,瓮破酒流,那寇目与倭兵们还没想过来是怎么一回事,何三姑、何五姑手中的火折子,已投向装有硝脂干柴的四条海船。烟硝油脂是最易着火之物“蓬蓬”几声,霎时间船上干柴燃烧,木船成了火船。随即文秉才命所乘之船退后两箭之地,坐观火势。
这四条火船挨抵着倭寇的战舰,那战舰上流下的白酒,便成了引火索,战舰与大小船只顿时起火,一时祝融发怒,风伯助威,浓烟骤起,火光冲霄,浮头湾旧镇港内,顷刻变成了一片火海。
几千倭兵在烟火中嚎叫着,奔跑着,凄厉之声,响彻海湾。跑得快的,纷纷跳下大海,最苦的是那些在船舱里的倭兵,都想夺路逃出,却又欲速而不达,争先恐后,在舱口拥挤一团,只有一小半捡了性命,一大半皆在船舱内给活活烧死,诗曰:
昔日周郎烧魏武,
而今元敬焌倭船。
虽然皆用无情火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