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时风帐帘摆动，一束曙光了中军大帐。

情丝已断但仍缠心伴我走尽这人生路，

廖志纬诵：“乡里田，纵横错，块块如镜，余幼时曾牧其间。常有他乡之客，来寻戚旧，速达村庄，趋行于直向村庄之田埂，往往沟塘横阻于前，只得迂回绕行，反延误时辰也。余每告之曰：‘但行白无草之田间小路，观似曲曲弯弯，其实系最捷之径。’或曰：‘何也？’答曰：‘农夫多行其径，故而无草路白，非捷而何？’倘取其意，因循地势，列阵于军前，诱敌于迷途之中，击左右，截而歼之，其功未必下于诸葛武侯之八阵图也。缘牧有，可名‘牧阵’。”

这晚二更天，蒯素英心如麻，怎么也睡不着，想起今天午后，廖展雄被遣往章鱼谷，临行时与胡宜秋两情依依的情景，但觉满目萧然，无限惆怅。

且说来至福建戚家军大营已有一个多月了，众侠士正等待着中军大帐的派遣。在这些日里，蒯素英见廖展雄与胡宜秋、文秉才与何三姑、岳平与何五姑，都是成双成对地在一起缱绻私语，而自己却是只一人，不免伤情。蒯素英闲暇无事，有时去胡云霞聊聊天，以排遣寂寞，因为廖志纬已到章鱼谷布阵去了，她也是一个人在帐内。

廖志纬：“不然，将军谬奖了。小生若非幸获徐达兵书，焉有今日之愚见？”说罢二人哈哈大笑。

戚继光大喜：“此计甚妙。下一步当如何行动？”

嘲笑我异乡女孤伶伶作多情愁。

戚继光：“度今日之势，何以平倭，先生有良策否？”

北斗啊，你可为迷途的人指明方向，

蒯素英心：是呀，我还不大媒为何人，又拿不定亲信，怎能只凭双方父亲酒后之言而认定这门亲事呢？

戚继光：“先生计将安了？”

念及于此，蒯素英仰视群星拱簇的北斗，想起了惜别已久的故乡与往事，一时思绪万千：我一孤女，不畏艰难，数千里寻夫，实指望有所归宿，然而事与愿违，终成幻影。廖公对我极是关切，如他所说，像对亲妹妹一样看待我，但却没有丝毫儿女柔情，他只是把我看成他的救命恩人。唉，这也难怪他，他与胡姑娘在患难中凝结的情，当是真诚无瑕的，我只有羡慕，哪里还能妒嫉？由于我的介，使他们平静的湖上泛起了许多漪涟，我他，却又对不起他。命运为何这样无情地作人？命运为何对我这样冷漠凄凉？庐州故乡就在那北斗星下，父母早已西行，负担沉重的能给我什么帮助？我的归宿何在？她叹了一气，依然凝视着那群星拱簇的北斗，悲从中来，泪如雨下，不禁诉唱：“

蒯素英又一次回想起廖志纬的话：“家兄在日与蒯老镖极是友善，曾酒后谈论过两家结亲之事，但始终未请媒妁，未委禽妆，也未贶赠信，礼数中不能认为业已定聘。后因我离家走，以致家父忧郁病故，雄儿又在九华山学艺，家兄怎会再谈及这门亲事？”这一席话情理，但无疑否定了廖展雄与蒯素英亲事的存在。

阵’一节复诵一遍。”

她停了停，又长叹一声，神情悲伤凄厉，续诉唱：

廖志纬：“此计若如愿而成，倭寇之船即毁于一旦，他们无法逃往海上，必然南窜、汕。将军可先修书信一封，委一得力之人，送往广东州俞大猷总兵，邀其伏兵截杀，虽不能全歼倭寇，当折其大锐，尔后福建、广东两军合力围猎，平倭之日可期也。”

来夜里，你寒光却只能筛洒在我的坟

廖志纬：“倭寇本是海盗，善舟楫游弋于海上。夫攻城掠地者，唯为财帛妇女，是以行无定所，能掠则掠，遇阻海。倭寇一旦海，如鱼得，苍海之大，何以寻尔？倭寇海之后，再伺机登陆抢掠，故而防不胜防。将军意一举殄灭倭寇，永免后患，小生窃以为断其海之，绝其得之利，就陆地悉歼之，是为上策。”

却不能为我指明路径解除郁忧。

此时下弦月还没有升起，只是满天星斗。蒯素英慢慢步军帐，向北边一片树林走去。夜风得树叶沙沙作响，蟋蟀在草丛里振羽，萤火虫三五成群绕枝飞行，苍穹上繁星明灭，幼童般顽地眨着睛，像是在嘲笑这荒野中踽踽独行之人。

廖志纬：“唯听将军吩咐。”

戚继光：“下官之有先生，如齐国田忌之有孙膑也。若先生早回军营，此时或倭寇尽平矣！”

那下面是我故乡所在南直庐州。

廖志纬：“据闻倭寇有海船数百艘，俱泊于浮湾旧镇港，而旧镇离漳浦不过四十里，须用奇计先毁其船，断其归海之路…”

那荧荧七星唤名北斗，

此刻你为何冷斜视将我瞅？

戚继光沉思良久，：“漳浦之东有章鱼谷，请先生明日一观，看可否布牧阵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