廖展雄叹：“天下事真是无奇不有，到你们辰州来可谓大开界了。”

哪知店主却：“‘尸赶’们的行动十分隐诡，其实这辰州符赶尸术，谁也没有亲见过。人们谈论起来，总是讲‘听某某说’，于是越传越奇。或许是‘尸赶’们有意编造来的，以招徕顾客，客官不可轻信。如蜈蚣岭的五毒长使毒蛊伤人，也是一辰州符。据说只要在辰州符上写明被害人的姓名、地址，将符用火烧了，便可驱使毒蛊伤人于千里之外。把养熟的的毒虫放就近伤人，倒有可能，以符咒驱使毒虫伤人，依愚之见，或者是神秘其术，恫吓世人罢了。”

山区的夜风特大，从松林里穿过，形成松涛，呼呼之声在山间回着，吼叫着，拍打着窗纸哗哗的响，森可怖，令人骨悚然。这对廖、胡二人来说，当然算不了什么，只不过有凄凉之而已；况且这单调之声恰似眠之曲，使二人很快地了梦乡。

店主：“晓得，客官随我来。”那灰衣人把门后的黑衣人背起，跟着店主向后面去了，大概是住在厢房。

那“尸赶”转过，见房内站着一人，正是日间在东客房饮酒的那个书生，情知是他救了自己，纳地叩，咚咚作响，说：“多谢大爷救命之恩，你老人家大恩大德小的终生难忘。我若是死了，我妻儿老小便断了活路，我一家上下都你老人家恩德。”唠叨叩不止。

不知什么时候，廖展雄被一阵呼叫声惊醒，倾耳细听，声音是从后面传来的。他蓦地披衣房，穿过店堂，径往后院。但见左厢房窗映微弱的灯光，呼叫声敢情是从那里发的。

须臾，那人已走过酒店，只见他穿一袭灰布衣衫，手里握一哭丧，跨店门，便将背上那黑衣人放了下来，顺手靠在门后，像放置一件用一样。

那灰衣人：“麻烦给我一间僻静的房。”

廖展雄甚是诧异，拍开窗，了去，手摸“尸赶”鼻际，觉有微微气息，取一粒醒心丹填在他内，站于一旁。一会儿那“尸赶”转醒过来，：“吓死我也！”

廖展雄听他说到五毒长，待要问个究竟，忽听得门外有人吆呼“打酒”店主说了声“客官慢饮”转而，招呼那打酒的去了。

店主笑：“客官是外地人，有所不知，那灰衣人在我们辰州一带山区称为‘尸赶’，就是赶尸的人，他背上那黑衣人是一尸。辰州多山，客死在此的人，若用棺木将其运回，走山路很是困难。贫穷人家运尸，多雇佣‘尸赶’，付足了银两，待了地，便会期运到，价钱当然也是可观，但比起棺运，却便宜多了。‘尸赶’赶尸像赶猪一样，尸在前，‘尸赶’在后，念一辰州符，手舞哭丧，不断地吆喝着，尸就会一一地前行，十分省力。为了避人耳目，‘尸赶’一般昼宿夜行。那灰衣人许是见这段山路极少人迹，赶了一夜，又赶了一天，委实疲倦了，这才来客店投宿。他见接近村庄，不便再赶，于是只好将尸背起；脸朝上背，是‘尸赶’们的规矩。”

店主起：“客官住店么？”

一会儿店主送菜来，廖展雄：“请问掌柜的，刚才那人好生古怪，他家死人了么，为何拿一哭丧？尤其古怪的是，他何以要将那黑衣人脸朝上地背着？在下见识浅陋，还望掌柜赐教。”

胡定秋：“殷富之家也雇佣‘尸赶’么？”

只见他一骨碌爬起来，走过去，一脚踢倒黑衣人，又重重地跺了两脚，恨恨：“你这狗官，活着害人，死了还要害人！”

廖展雄将他扶起，：“这位大哥不必如此，有话好说。”此时胡

店主：“有钱人家当然还是棺运，不会叫死者抛面的。”

胡宜秋：“接待这样的客人是很晦气的，你们店家是不是要多收店钱？”

廖展雄纵至窗下，破窗纸，向内窥视，在摇曳的豆黄油灯下，看见那被店主称之为“尸”的黑衣人，上起，笔直地伸着双，坐于桌旁地上，而那灰衣“尸赶”却卷曲着，躺于床下，此时房内死一般的寂静。

店主笑：“都是收双倍的店钱，否则谁愿意接待这样的客人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