望着渐渐远离的明玉珍麾下大军，杨逍忧心忡忡：“那刘福通却不是明玉珍这般好应付的角，教主可有对付他的法了？”

赵禹则一边看着一边咂：“这明玉珍也算个了不起的人，随随便便就能拉起几千人的大队。这般算来，麾下最少也已经有几万大军了吧。”

赵禹笑着劝：“这算什么？明玉珍此人不过算是从善如，过几日到了河南，你见到刘福通，才会晓得枭雄是个什么姿态！”

杨逍有些燥，咽一唾沫，涩声：“教主既然晓得明玉珍心怀不轨，怎么还要以涉险来赴约？”

待将明玉珍一行送走，杨逍才叹息一声：“目惊心！未料到本教在中原人心竟涣散到这一步，那明玉珍向来恭顺之辈，竟也起了别样心思！这样看来，咱们这总坛的大义之名，真是算不得什么。”

听到这些话，杨逍忍不住顿足叹息：“原本以为江湖厮混已经是脑袋提在手里的危险事，却着实没想到，与争霸天下比起来，这些危险委实算不得什么。尔虞我诈，步步惊心，尤甚百倍！”

杨逍兀自忿忿不平：“堂堂一教之主，却要诸事忍让，委曲求全，还有什么威仪可言！”

话虽如此，杨逍终究怨愤不已，直说：“往常真是被此人恭顺模样给骗了！”

赵禹笑：“明玉珍这个人，时势所致，或能个英雄。刘福通才是货真价实的枭雄人，待见到他，他的反应，会让杨左使你大吃一惊！”

明玉珍离开后不久，便着人送来一批辎重粮草，而后便告辞了。

听到这话，杨逍也禁不住心生好奇，开始猜测刘福通会怎样应对，才能得上赵禹几次由衷的赞许。

赵禹叹息一声，说：“我若不乖乖凑到他面前，让他审视一番，咱们想要安然穿过陕甘，难度不小啊！鞑军队还好说，只要小心些就能避得开。不过随行这些总坛四门弟，未必就没有各分坛的线。与其被追杀惶惶如丧家之犬，不若横下心来赌一把。幸而这明玉珍盘踞川蜀，也只是一个安于现状，不肯冒险之人，只要给他一个借，就能安稳下来，咱们才能轻易过得关来。”

他又转略带不满：“教主方才与他对答，姿态也太低了些！便令这明玉珍兵又如何？若不然，直接擒住他，难川蜀数万教众也会公然违背教主命令不成？”

“若忍让一时，可避过兵灾，也不算太亏的换。”赵禹说。

赵禹也不多说什么，拉着他脱离了大队，冲上不远一座山丘上，放向南望去。杨逍只看见远有遮天蔽日的烟尘弥漫起来，禁不住惊得瞠目结。

听到这话，杨逍眉顿时一挑，疾声：“他敢袭杀教主？”

赵禹则浑不在意：“早有预料之事，又值得生什么气。所谓大义，落在虚，便是虚名，落在实，便不容逆转！他一直抓着徐寿辉之事不放，不过是要我表明一个态度。若我姑息养，只怕他也会见步学步。瞧此人作派，不过是犹豫不决，首尾两端，于大局却无甚害。有此人掌蜀地，倒算是相得益彰。古来便有天下已定蜀未定的谚语，大之时，此地最宜割据偏安，却绝难有什么作为。咱们手中的大义，也只有天下初定之后，在他那里才会见到效用。况且，现下基尚在江南，即便得了川蜀这块飞地，于大局也无甚助益，由得他去吧。”

赵禹立在山岩上，也叹息一声：“这是一条不归路，一步称孤寡，退一步祸及九族。既然动了心思，就要一条路走到黑，若想退自如，实在是妄想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