客栈的客房中，赵禹瞪大看着杨青荻由丰神俊朗变作一副脸蜡黄、神态轻浮的狼模样，除却那依然清澈明亮的眸，哪还能看半分原本的样。

赵禹通读史书，都知梁武帝崇佛致，宋徽宗信国衰，但看到小镇安静祥和，才觉得凡事皆有利弊，若不知节制，好的都可变坏。但若能用心引导，使其发挥恰如其分的作用，坏的亦可变好。善恶本为一，好坏却在一念之间。

“莫要自法螺了。你不惧凶险，我还怕麻烦。先要装扮一番再上路，行事总比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来得从容。”杨青荻招呼一声，打断豪气丛生的赵禹直抒臆，领着他在小镇上采买一番。

杨青荻俏脸，好在脸上敷了厚粉遮住满颊的羞红，她羞恼地横了赵禹一，嗔：“放在你那吧，我不要了！”

赵禹笑了笑，说：“这个理，我都是读了令祖杨大侠的剑法心得才能想通。万千大殊途同归，世事纷恰如武功博大，穷则变，变则通。我手中有剑，任他诈计百纷如麻，一剑破之又有何惧！”

赵禹听到这纷局势，苦恼的都大了。他救明教徒，原本只是于一时义愤，却未料到竟生这样一番波澜，大违本意不说，反倒惹许多无辜杀戮。到此刻，他才知江湖凶险，自己先前所经历的连都未及，这世绝非单单有好心便能好事。这般一想，他心中第一次生意兴阑珊的觉。

晌午时，两人到了终南山下的小镇。许是因为全真教的关系，这小镇少有的繁华，置喧闹街上，赵禹不禁生重返人间的慨。

看到赵禹一副惊呆模样，杨青荻抿嘴笑了笑，然后丁香轻吐，从贝齿间取一个指甲盖大小的碧绿竹片，说：“将这竹片压在咽转气之，以气息控制，自然就能转换调节音调。”

因有丐帮传递消息，对江湖上的事情都如数家珍，随来便是赵禹不知的。

其时元人朝廷信梵僧喇嘛，其余教派极难生存，但全真教毕竟是元世祖亲封的总领天下教，其传事业所受影响便轻了一些。小镇中人大多崇尚教，虽是世但却能保持一份难得的平和恬静。

听到这油令人生厌的腔调，饶是赵禹早有准备，都忍不住瞠目结，却忘了抗议自己这别有意味的新名字。

在小镇上，杨青荻自去打探消息，回来时表情却不轻松，说：“事情越发严重了，峨嵋与华山两派，加上河朔之间的江湖人士，全都认定你这小君是劫案的主使，又指责丐帮勾结包庇教，双方几番冲突，丐帮接连几个分舵都被挑了。数日前教也掺合来，五行旗中锐金与洪两旗血洗了方家堡，并言明哪个若伤了你，便与其不死不休。”

杨青荻轻啐：“你倒是想得开，不用旁人来费心开解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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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还说！”杨青荻羞恼顿足，纤指敲在赵禹脑门上，闷声：“数日前那柳成涛现在山西平遥，我们要尽快赶过去，以免他再溜掉！”

杨青荻察觉到赵禹有些消沉，沉默片刻后才说：“你这象全因你而起？若非别有用心之人在背后推波助澜，单单你这小还未够分量引起江湖大。”

杨青荻揽镜自照，满意的，指着赵禹声：“我是关中家财殷实的程公，你便是我的随小厮程小人。”

赵禹笑两声，将竹片在手心里，状似憨厚：“其实也没什么…”

没想到华山派和全真教还有这样一番渊源，赵禹听后对那五绝之首的王重越发敬仰。只看他教的弟虽然未得真传，都能开创一大宗派，王重本造诣之，可见一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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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禹听杨青荻语气虽生，话意却是开解自己。他苦笑一声，说：“多谢青荻关心，我这人最擅为自己开脱，晓得自己没坏事，不会因此到内疚。只是觉得自己事还是欠了思量考虑，才被人抓住漏肆意发挥。有了这次教训，我才知要好事都得思虑周详，行事不能全凭一番意气用事。”

赵禹玩心大起，抢过竹片来中，待尖到那温香的竹片，才陡然记起这竹片刚从杨青荻中取，顿觉尴尬，连忙将竹片取来讪讪递过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