该死的竹帚声终于消失，他的咙一甜“哇”地了一蓬殷红鲜血，的心重新恢复正常，不觉浑衣衫被冷汗透。

同时，刁小四亦惊觉到自己刚才一拳砸下闹那么大的动静，然而后院依旧一片死寂不见来人。即使空庵里的尼姑全都睡死过去，在证悟堂的公主小娘又岂会毫无反应？

后光的小院落里，老爷抬手、挥刀、沉腕、劈落…如此周而复始地劈开柴禾，动作简简单单没有任何奥妙和变化可言，一如每天日从东海升起，又从西山沉落，生生不息万古如斯。

尽在秦皇陵虚境里他和王世伟打得天昏地暗死一生，却也远不及刚才那一瞬间的凶险震撼。

刁小四豪：“不多少钱，老赔给庙里就是。再罗嗦，我把你埋坑里！”

缁衣老尼姑唯唯诺诺：“是，是，贫尼这说话罗嗦的病总也改不了，请小施主见谅。不过…依照门规，毁坏庙产至少也要面一年以为惩戒。小施主不是敝寺弟，倒无需面，只要在寺里一年的杂役就行了。”

更准确地说，刁小四是半蹲半跪在自己砸来的大坑里。

刁小四彻底无语，恼：“信不信我一把火了藏经阁，你要不怕，就只过来！”

石破天惊的轰鸣声，缁衣老尼姑如梦初醒，握住竹扫帚惊愕地抬起，似乎这才发现刁小四正站在回廊外。

缁衣老尼姑连忙双手合十，满脸歉意：“恕罪，恕罪，贫尼不是故意的。”

“阿弥陀佛，罪过，罪过——小施主，你千万莫在佛祖面前恶言，不然又要平添罪业。”缁衣老尼姑连声念佛，诚恳：“小施主，贫尼这就带你前往庵的藏经阁。从明日起，你便负责藏经阁的打扫规整。”

相形之下，耳畔的竹帚扫地声并不及龙城老爹的劈柴声那般古朴有力，却更加的轻柔空灵，一如今夜的冬雨淅淅沥沥无声，若非自己勘破大乘之境，本就察觉不到。

缁衣老尼姑：“我…没睡着，见小施主走了，想着今晚还没有打扫过证悟堂，便不敢偷懒歇息，赶起活。”

刁小四的脊梁骨升起一缕寒意，全力动诸天星阵护持灵台以保本心不灭，猛地俯踞地重重一拳轰击在泥泞的青石板上。

刁小四一时猜不透这老尼姑是真傻还是装傻，明明只有知著手的实力，方才扫地时表现来的境界却又得离谱，让自己直接给跪了，偏偏她的脾气好得奇，脑瓜笨得格，像这样的奇葩他还是回遇见。

缁衣老尼姑犹犹豫豫地叫：“小施主——”

缁衣老尼姑却：“还有，地上的大坑…”

想到此，刁小四心愈发凛然，站起手指小瓦房方向决定再试一试老尼姑，壮着胆儿喝：“谁准你溜来的，回去睡觉！”

刁小四二话不说冲到缁衣老尼姑跟前，劈手夺过竹扫帚“咔嚓”拗成两段，说：“是扫地的本钱，睡不好哪儿来的力气活？”

缁衣老尼姑望着刁小四：“小施主，你的修为太，贫尼望尘莫及，本不该不自量力。但你毁坏庙产犯门规，又图烧毁庵典藏，我只能斗胆留你了。”

刁小四气：“我不是要你在小瓦房里睡一觉么，怎么又跑来了？”

“人若亲善，善亲向人；人若向恶，恶必向人。藏经阁本不过是堆烂木碎石，小施主烧了也就烧了。但里面珍藏的万卷经书若因此付诸一炬，贫尼罪莫大焉。”

刁小四不以为然：“这破玩意儿能值几钱？赶明儿老买一大车送给你。”

说着话，缁衣老尼姑一步踏，视死如归地迈向刁小四。

刁小四呆了呆，：“老不过在地上砸了个坑，再断了一把扫帚，就得留下来一年的活儿，这是哪个王八订的规矩？”

缁衣老尼姑伸手指了指刁小四手里的两截扫帚，说：“你坏了竹帚。”

刁小四不耐烦：“你还有啥事？快说！”

缁衣老尼姑应：“是、是，多谢小施主关怀。贫尼把走廊打扫净便去睡觉。”

他虚脱地蹲踞在地呼哧呼哧着气，瞪视缁衣老尼姑：“拜托，不要更半夜地在这儿扫地，老很容易噩梦的。”

“轰！”石板爆碎，地面被刁小四重逾万钧的拳劲砸开一个直径超过三丈的大坑。